【请相信这个世界有很多煎熬,就像是很多个晓月未出的夜。】
洛铃就住在我隔壁的宿舍,我闲来无事常去找她借书。记得有一次,我们谈到魏亚亚,她欲言又止地和我说:“其实魏亚亚,也是个很寂寞的人。”
我想起魏亚亚平日里暴戾的性格,却唯独对洛铃另眼相看,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问号。
而沈朝咏在我住校之后,也确实不大来找我了。
每次看到他捧着书在校园里边走边看的时候,我都忍不住问自己:何依然,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也想让沈朝咏不要老是被你牵累着,也去自由自在地过他的日子,可是你现在心里又在失落什么?
直到我瞅见沈朝咏拖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不远处的男生宿舍,才忍不住惊叫出声。
“我住校了。”沈朝咏擦擦脸上的汗对着我笑。
“为什么你也会住校,这样不就只有沈医生一个人在家了吗?”我不明白。
“因为功课忙啊!”他目光流转,“在回家路上浪费的时
间,可以做很多习题了。”
那时的我,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他的谎言,导致在很久很久以后,他说出那句“因为我怕你在学校里有什么事情,等到了那时候,我怕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哭啊”时,年轻的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都说了你不用担心,我有夏亭在的。”
他的表情,再一次变得那么忧伤。
而魏亚亚,在说出了对沈朝咏一见钟情那句话之后,却也当真采取了激烈的感情攻势:跑到一班门口等他们下课;在篮球赛时声撕力竭地为沈朝咏加油,举着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iloveyou”;画上了紫色眼影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那样歆慕地望着她所心仪的少年。
这件事很快就在学校里风传开来,沈朝咏也三番五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严厉地教育说要不为所动专心学习云云。
彼时,我跟洛铃坐在高高的天台上吃着盒饭看着下面。沈朝咏从老师办公室里匆匆走出,穿过操场去上已经迟到的体育课。魏亚亚就跟在他后面跑,那天的她穿了一件露背的黄色衣服,风吹起来,鼓鼓囊囊的像气球一样。
“依然,亚亚好像真的对你哥动心了。”洛铃说着,低头扒拉着盒饭里的芹菜,“可是,盛跃然怎么办啊?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盛跃然,这是我从她的口中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同时,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那天夜晚的扫把头少年。
月考的名次很快就出来了,我挤到人前去看年级排名,沈朝咏的名次向下跌了少许。即使我早就知道学习不可能永驻首位,可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我去找魏亚亚,今天的她穿得像一棵千年老松树,一层一层的,大披肩,大下摆的上衣,大下摆的裙子,全是青绿青绿的颜
色。她挑眉看着我,目光里有“你果然来了”的漫不经心。
“你能不能别再纠缠沈朝咏了。”我开门见山道,“他是很帅气也优秀,可他和你不是一路人。”
“哦?”魏亚亚翘起有着紫色指甲的食指,“那他是哪路人啊?”
“沈朝咏他是要好好学习的人,他和我们都不一样。”我这么说着,心里忽然就涌出这么多这么多的曾经,那个每次都是第一名的少年,却仅仅是为了守护我,屡屡违纪,甚至瀕临记过的危险,“沈朝咏他以后要上很好的大学,他的理想是当个天文学家的。”
“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别缠着他了,他考试的名次都下降了。”我总算是提到了重点。
她目光玩味地看着我:“你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来的?而不是因为吃醋?”
“吃什么醋?”我撇撇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要是喜欢我老早就喜欢了。你以为处在青春期,就都会像患上流感一样快地喜欢上一个人吗?”
话里有多少违心的成分,我不知道。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想到,未来真的会染上这种青春期流感,还病人膏肓痛不欲生。
她正准备说话,却一下子变了脸色。
因为校门前忽然响起了一阵机车的轰鸣,那些骑着机车,打扮得怪里怪气的少年,停到了我们的眼前。
魏亚亚盯着从领头机车上下来的扫把头少年,有些微微退让却依旧姿态挺立,嘴里含糊地叫出了那个名字:“盛跃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努嘴对着手下的不良少年:
“带走。”
我正不知所措,看着魏亚亚被几个不良少年揪上机车,本能地就要上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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