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悦这么一打岔,爸爸妈妈都笑了,张晴更是不干,过来和姐姐打闹起来。看气氛好转,张悦再次张口:“爸,我知道你放心不了家里,你别担心,我和晴晴都长大了,明年我就上初中了,晴晴也不是那种闹人的孩子,有姥姥姥爷给我们看家,就算妈妈工作忙,也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干好你自己的工作,早点回来就行。”
听着姑娘的话,爸爸妈妈再次红了眼眶,妈妈更是背过身子擦了擦眼角。但从他们的眼睛中能够看出,那种释然的心情。
马上就要过年了,因为过完年就要出国,单位大发慈悲,给这些要出去的人员每人放了一个月的假,在家筹备。于是爸爸妈妈商量着今年带着小姐俩回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张悦的老家在湖北一个县级市,长这么大张悦总共也没回去过几次,就是那有限的几次也基本是小时候在爸爸妈妈的怀抱里回去的。因为爸爸出国,妈妈工作太忙,即使在前世,张悦对老家也没什么印象。记得后来,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妈妈觉得距离太远不方便,等重新买了房子后,索性把他们也接到身边。爸爸本来就是独子,不投奔儿子投奔谁呢?所以老两口也没什么意见,欣然同意。所以对于老家之行,张悦也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因为老家所在城市没有直通的特快列车,张悦一家只能把车票买到汉口,然后从汉口做那种绿色的所谓普快,实际上见站就停,慢得跟驴拉车似的火车到孝感,然后再从孝感坐车才能到家。
知道这一路颠簸,妈妈提前多少天就开始准备。除了给爷爷奶奶,还有那些叔伯兄弟姐妹们的礼物,妈妈还备了好些吃的喝的,一大包衣服,各种药品甚至还有消炎粉,止血带……姥姥姥爷在家里又是炸丸子又是炸酥肉,一定要妈妈带回去给亲家过年时添道菜。甚至连陈志刚的妈妈都来凑热闹,包了一大包精致小巧的豆沙包,奶黄包,枣泥包送过来,说怕路上食物不卫生,让带着给姐妹俩车上吃。
等到出发的时候,张悦看着客厅那堆得比人还高的行李顿时无语--爸,妈,你们这是要弄哪样儿啊?这究竟是回家呢还是搬家呢?……张悦当然什么也不能说,不干活就没有发言权,这也没人指望她背不是?倒是来送行的舅舅看着这“壮观”的景象当时就傻了眼:“姐夫,你们老家是深山老林,无人区吗?”
爸爸尴尬的抓了抓头,扭头借势对着妈妈说:“还不是你姐!我跟她说了一百遍了,家里什么都有,什么都有,她还弄了这么一大堆东西出来,这咋拿的完!”
妈妈嗔怪的白了老爸一眼,话茬都没接,直接对着舅舅说:“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活儿还没干话不少。赶紧过来帮忙!”看着顿时无语乖乖过去张罗的舅舅,张悦悄悄吐了吐舌头,在心里暗道:妈妈威武!
因为东西多的实在不像话,在舅舅的提议之下,大家决定衣物,礼品等等不急着用的东西全部到车站托运,他们一家只拿贵重易碎的和食物上车。因为这一临时变动,时间顿时不够用了。于是那一阵鸡飞狗跳啊,等一家四口上了车,各个出了一头的汗。
虽然买的是卧铺,可年前的火车如同意料之中的脏乱差,加上不是始发车,车上弥漫着一股子怪味儿。因为着急,出发前尽管姥姥早就做好了,可谁都没来及吃东西。所以待大家坐定,妈妈就拿出各种吃食放在小桌上招呼姐俩来吃晚饭。
这是张晴第一次坐火车,以前她去奶奶家都是趁舅舅出差开车拉货的时候把她顺道带着的。所以从还没出发她就开始兴奋,这会儿还在亢奋之中,当然兴高采烈的过去了。
而张悦,却没有一点胃口。从小张悦就对味道特别敏感,一点点的异味她都能马上分辨出来。记得以前张悦最大也最奢侈的癖好就是收集香水,她有一个大箱子,里面满满当当放满了世界各地所能找到的各种品牌的香水。
她喜欢看,没事的时候会挨个拿出来摸一摸,闻一闻。甚至走在街上,随便一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她都能够马上分辨出对方涂的是什么香水,甚至能够说出大概是什么时间涂上的……对于成年人来说,这一点点的怪癖无所谓,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却显得矫情了。
家里人都知道,张悦很多味道闻不得,例如学校的萝卜水味儿,会让她反胃到在学校一天不愿意喝一口水。而现在,这样的人流,这样的味道,张悦怎么可能吃得下任何东西。
看张悦眉头微蹙,蜷在卧铺角落里动都不动,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袋陈皮梅递给她:“含一颗吧。”
然后又把水杯递给爸爸:“这里面有蜂蜜泡的金桔,你大闺女娇气,找地方给她接口热水去。”
看着张悦那可怜样儿,爸爸心疼的在她小脸蛋儿上摸了摸,擦擦头上还没来及落下的汗,拿着水杯到车厢接头处找热水去了。
吃了梅子,又喝了清香扑鼻的金桔蜂蜜水,张悦感觉好了一些。不想让大人担心,随手拿起陈妈妈做的豆沙包一点一点撕着吃。看着女儿这幅娇俏的模样,妈妈宠溺的叹道:“人人都说你懂事,天天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可谁知道有多难养啊?这个娇气劲儿,将来谁敢要!”
路上的忙乱自不必说,从汉口转车的时候,那一大堆托运的行李差点要了他们一家子的命。不消说爸爸妈妈,连张晴都不停的埋怨,哼唧,嚷嚷着要累死了。待到孝感,看到堂叔开车过来接,知道终于不用再赶汽车了,一家人才松了口气。
到达的奶奶家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八点,张悦早已经迷糊了。张晴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见了老人自然亲热无比,大老远就叫着嚷着扑上去亲昵。而张悦,这个时候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勉强睁着睡眼,见人知道点头笑。至于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千万别问她,一概不知道。
奶奶还要张罗着要叫这个喊那个的一起吃饭,妈妈看闺女们可怜的样子,连忙拦住:“妈,明天再叫吧,我们又不是马上要走,不着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俩孩子都累了。悦悦一路上基本都没吃东西,估计这会都坚持不住了。随便吃点,让她俩睡觉吧。”
听妈妈说出这样的话,张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直接上前说道:“奶奶,我晕车,什么也不吃了,我想睡觉。”看宝贝孙女这副蔫巴巴的样子,奶奶心疼的没办法,一叠声的喊爷爷去接热水,让他们宝贝孙女早早洗漱休息。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将近九点。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张悦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翻身下床,看见屋里的洗脸盆架子上已经打好了凉水,毛巾搭在旁边,地上放着热水瓶,旁边的桌子上,连牙膏都已经挤好了。呵呵,也不知道爷爷奶奶一早上来看了多少回,估计是看孩子们睡得香,不忍心叫她们。
拍拍旁边还睡得如同小猪一般的张晴。俩孩子快速洗漱完毕,几步走到客厅。看到孩子们起床了,奶奶高兴的迎了过来,抱着两个小人儿在脸蛋上一人亲了一口。张晴马上扑到奶奶怀里开始撒娇。张悦面对这份亲昵显然有点不太习惯,脸上微红,但也瞬间适应,对奶奶问道:“奶奶,我爸爸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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