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爱冷冷地看着夏树,连凤妖颜何时离开了也未发觉。夏树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猜想不到他的内心是否如同面上一般云淡风轻。
“陌陌。”两人对峙良久,终是夏树先开了口,可唤了一声之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微微地笑着,依旧是那熟悉的笑容,淡淡的,仿若微风拂过,可若仔细瞧着,他那眼眸深处,是非常紧张甚至是心慌的。
陌爱忽然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两人对峙,谁更在意,谁便会先开口。可再想想方才凤妖颜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便觉着这话是胡诌的。
“陌陌,对不起。”见着陌爱眼中忽明忽灭的光亮,夏树心中也不怎么好受。
“对不起?”陌爱轻笑着,神情间尽是冷漠与疏离:“二皇子殿下,您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不该瞒你。”夏树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方才陌爱与凤妖颜对话,他都看在眼里,他已经料想到自己身份被揭穿时陌爱会以冷漠应对自己,可当料想成为现实,他居然还是难受。
陌爱微微笑着,心中却是空空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问题,你救我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你们这些人大费周章?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可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可话出口,却变成了:“你这一身是未央伤的?”
夏树愣了一下,他见着陌爱脸上时而难受,时而迷惘的表情,本以为她会开口质问,可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样的一句,这一句比任何质问都要让他难受,可他还是点头:“是。”
陌爱忽然冷静了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何,脑海中所有的问题都消失了,她淡淡地看向了夏树,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
“重要吗?”夏树迎上了陌爱的眼眸,那里很平静,不再有任何的迷惘。
“不重要。”陌爱知道夏树这般说,便是不愿意告诉她了,他不说她就不问。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陌爱想到了凤妖颜,或许只有她能帮她解开所有的谜题了,思及于此,陌爱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要走。
“陌陌,不要去找凤妖颜。”夏树有些后悔,他不是没想过要直接杀了凤妖颜,可是她若死了,沧溪必定不会散罢甘休,那陌爱的生活也不会平静。本想着过些时日就想法让凤妖颜回去,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夏树,现在的你,已经不足以让我改变我的决定。”陌爱冷冷地说着,她不怪夏树,也不想知道他为何瞒她,只是现在的他不只是夏树,那么对她的影响也没那么重要。说完,陌爱便离开。
看在陌爱决绝的背影,所有挽留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夏树脑海中闪过千年以前在神魔之界,已经升为司月神君的陌爱与自己的对话。
“你要跟着他走?这条路,你一旦选择了,你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你何时见我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可是,你有想过后果吗,神魔之恋,向来没有好的结果。”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那些传言,已经不足以改变我决定的决定,夏树,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即使轮回,那倔强的性子可一点都没有改变,夏树不知道自己是该悲还是喜,陌爱还是那个陌爱,可若还是那个陌爱,那她是否依旧不会成为他的陌爱。
灯烛辉煌,上下相照 ,烟花色海。丝竹欢笑声,猜拳行令声,唱曲弄舞声,红袖招内处处笙歌,好不热闹。凤妖颜在大堂中一个僻静角落,很是惬意地坐在椅上,看着台上的歌舞,吃着大厨做的美食。
“你是故意的!!”坐在一旁的空曜指着她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控诉着,他本该早些发觉的,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打算杀陌爱。
“哪有,明明是罗刹姐姐出来阻止的。”凤妖颜此时是打死不认的主,笑眯眯地说着:“我好歹要给我哥面子嘛,你也知道我哥向来对我冷冰冰的,我这是在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看你是想找妖王问清事实的缘由,又怕妖王不说,准备用陌爱去要挟魔君告诉你吧。”好歹凤妖颜是他看着长大的,偶尔她的想法,他还是猜得到的,或许方才她说的理由是其一,但肯定不是最重要的。魔君对她是冷冰冰的,可她对魔君也未见得有多想亲近。
“哎哟,小空猜到就不要说嘛。”凤妖颜笑眯眯地,的确,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觉得白龙神君会任你胡来,任由你带走陌爱而不顾?”空曜不给面子地泼凤妖颜的冷水,那神君从陌爱前世便处处维护她,想来也不会让她涉险。
“我自然是无法阻止那什么神君做什么事,不过,陌爱一定会来找我。”凤妖颜胸有成竹地笑着,虽然她对那什么白龙神君不了解,但是她了解陌爱,陌爱知晓了那神君的身份一定会心存疑虑,一定会来找自己的,而她想找自己,自然会想法搞定那什么神君。
“她怕是恨死你了,还来找你?!”空曜的话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可想着陌爱因着凤妖颜要杀她而变得难受的神情,他一时又心情大好,不由地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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