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鸿抱着孟宁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内心的恐惧就像一个手握皮鞭的奴隶主在抽打着他一般,迫使着他不断地提高自己的速度,好让自己的心不被抽的更疼;可是当他偶尔的低头看一眼已经毫无生气的孟宁时,他的心就又跟着慌了。
“将所有罪犯都带回衙门,一个都不能放过!”回到地面的裴乐鸿大声的对铺头下达了这样的要求,因为只有大声才能喊出自己的一些从来没有这么剧烈的带着愤怒的情绪。在他看来,这个所谓圣堂的人都有罪,是伤害孟宁的元凶。
“您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我让兄弟们去搜寻了,方圆十里,只要是人,我全给您带回衙门,严格审讯。”捕头一见往日温文尔雅的裴大公子竟如此愤怒的行径了,忙不迭的跑过来赔笑脸儿,却看清了裴乐鸿怀里的孟宁。“吆!孟公子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
“赶紧差个人回去,让知府大人把最好的大夫请到庆丰酒楼!”裴乐鸿可没有时间跟他多费工夫,丢下话就大步往麒麟马身边儿走去。
麒麟马不愧是宝马,一见自己的主子出事儿了,竟然主动跪了下去,以便于裴乐鸿和孟宁顺利上马。一旦他俩坐定,麒麟马便起身直奔回城的方向;虽然背上驮的是并不怎么会驭马的裴乐鸿,依然是跑的快且稳。
裴乐鸿将孟宁安置在她的床上的时候,大夫却还没有到,看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孟宁,他心里就像火烤着一样的煎熬,于是又让店小二也去请大夫。“你去和大夫们说,能治得好公子病的,一定有重赏!”
重赏之下,只要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本事的大夫就都到了。
与此同时,知县大人请来的大夫也到了!
所谓同行见同行,抢钱的时候那必然是有些争先恐后的,特别是发现自己的身边儿的那位可能是高手的时候,怎么能不着急先给病人看呢?!关键就是谁能先治好,就谁能的得到重赏呀。
于是大夫们表面上礼让了一番,结果却又一个比一个着急的跑进屋里,希望能大显身手,从此让自己的故事在百姓的茶余饭后大放异彩。可惜,每一个进屋看病的大夫,都是信心百倍的进去却垂头丧气的挪出来。
裴乐鸿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将准备好的银子当做奖赏开开心心的送出去换一个活蹦乱跳的宁孟回来,只可惜竟没有一个人试图应承下,能治好她的病。
“公子。小人医术实在一般,床上这位小公子的病症,在下从未见过,怕是医不了的,不如您再另请高明吧。”大夫一进屋,看了床上的孟宁一眼,就没有再上前,而是低下了头非常惭愧的对裴乐鸿说道。
这位大夫,是裴乐鸿派侍卫从外地接来的,应该是有些名气的,本来还是对他寄予了十分的厚望。
“你也无能为力是吧?”裴乐鸿有些心灰意泠的问道。“那么,可否问一下,你可知道有没有人能治的了她的这个病呢?”已经是第七位大夫了,只要是能属上名的都请过一次了,可是从第一位到这一位,无非就是说些大同小异的话;却没有一个敢亲自搭个脉的。望闻问切,就凭“望”就要判宁孟无救了吗?
“公子,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做大夫的,救得了病治不了命啊!只要是能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呢,我们总是要试一试的;可是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出气不多,入气更少;何苦再折腾呢?”那位大夫看着裴乐鸿的面容犹如灰白的残墙,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那痛彻心扉的样子实在可怜;觉得自己说话过于直接,于是上前稍微温和的说道。“我看着,这位小公子的身体怕是凉的很,公子若是想让他还能舒服一些,不若使他能暖和些。在下告辞了!”大夫摇摇头,惋惜的叹了口气;唉,床上那位是多好的容貌,大好的年华,可惜就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裴乐鸿原本就害怕有人和他说这些话,如今这个医生好心的说了,他也觉得心里的支柱崩塌了。有些踉跄的来到孟宁的床边儿,牵起了孟宁的手,果然是冰凉的;凉的他心都疼了,原来自己已经是这么的重视她了,以前却怎么都没有这么深刻的觉察。
“两天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那些大夫不懂你,可是我懂;你可不是一般人物,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吓晕,甚至卧床不起呢?不是说武功好的不得了吗?曾经,连经脉都断了依然能安然无恙的那个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冰凉的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呢?”裴乐鸿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的。
“我却一直都没有想过,你会怕冷的,是我太粗心了!”裴乐鸿用自己的脸,温着她的手。“你会没有事的,你的手下已经四下想办法去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们江湖上不是有很多的能人义士吗?咱们等着,总能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坚持住!孟宁也是这么想的,一定要坚持住。她悲剧的发现,她自己的体力在急剧的往下掉,曾经觉得时刻都异常充足的体力,如今却已经所剩无几,脆弱的她根本就快要无力坚持了。
她只知道自己在一种冰冷的黑暗中,四周是冷风,脚下是泥泞,坚持向前的她不断地跌倒又不断地爬起来使劲儿的跑;身体却觉得越来越沉重,腿已经几乎迈不动了。但是,她不能停,虽然找不到自己奔跑的意义,但是她心中总有一种恐惧,仿佛后面有人在抓她,是那两个色狼或者是那些断手断腿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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