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君离得老远,便看见吴成安一本正经地坐在堂前,双手端着一碗茶盏,正慢悠悠地撇着浮沫。
这老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楚临君不禁冷笑一声,几步走到堂前,随意拱了拱手。
“见过吴公公。不知公公深夜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吴成安表面上慢慢悠悠,实际心里正在说不出的焦躁冒火。
他本以为楚临君知道厉害,会奉他如上宾,最次也该是个恭敬相待。没想到楚临君就这么把他往堂上一扔,不管不顾,让他白白等了这么久,当真是嚣张狂肆到了极致!
“奴才可不敢当将军见礼。”吴成安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看了楚临君一眼。他又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当然瞧得见、听得出楚临君的憎恶和不屑。
可他并不在意,过了今晚,怕是他楚临君,就该和他的恩师镇国公,结伴去阎王爷面前报道了。
“我呀,也不过是个传话儿的罢了。”说完他双手抱拳,恭敬往上方行了一礼,“皇上圣谕。要我呀,来请您往宫里走一趟。”
楚临君知道迟早都要面对莫无殇,所以并不在意:“哦?我亦听李叔说起此事。可惜深夜惊起,纵使有千万焦躁,亦不敢就此披发散冠前来,深恐就此冒昧圣上。所以有劳公公久等了。”
“楚大将军这话,可真真是折杀了奴才!”吴成安不声不响吃了个暗亏,茶水灌了一肚子,如今简直是恨楚临君恨得咬牙切齿。
“我不是说了么,奴才不过是一介****,怎么敢当将军赔礼?这话呀,还是留到御前说去吧!”
“皇上没有说是为何事?”楚临君仿佛丝毫没有听出吴成安话中深意一般,面不改色,接口便问道。
“将军去了,就自然知道了。”吴成安看着眼前的楚临君和自己打太极,心里不禁冷哼一声。
你楚临君如今再威风又怎么样,很快,你也有求我吴成安的时候!
“走吧!楚将军,可别让皇上久等了。”
楚临君看了李叔一眼,道:“李叔,叫下人拿把伞来。”
李叔毕竟是看着楚临君长大的,不由得叫了一声:“将军?”
楚临君笑了笑,拍了怕李叔的肩膀道:“没事,我不在的时候,府内的事情就劳烦李叔了。”
说完接过小厮手中黑伞,就大步往门外走去。
吴成安则是瞥了一眼李叔,然后冷笑道:“我看大将军这次凶多吉少,若真为将军好,还是趁早给你们家将军买好棺材板吧!”
既然已经要走了,吴成安也不介意撕破脸皮,来膈应一下这个从刚才就对他没有好脸色的家仆。
李叔看着吴成安张狂的样子,心里不免厌恶至极。他本来就性情暴烈,不过是为了楚临君才一再忍耐,如今听见吴成安这样直白地诅咒,不禁朝他脸上“呸了”一声。
“你个阉人,胡说什么东西!就算要死,也是你这个狗奴才先死,将军福大命大,你少咒我家将军!”说完扬了扬手,作势要打吴成安。
吴成安吓的往后一跳,连雨伞都还未来得及撑开,整个人瞬间暴露在瓢泼大雨之中。暴雨打落在他的身上,不过转瞬之间,吴成安便浑身湿透,成了一只标准的落汤鸡。
吴成安愤然用手抹了一把脸,自己何曾被人吐过吐沫星子!又何曾被人这样撵出门外!想自己如今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别人巴结还不够,楚临君竟纵容老奴这么对自己!
顿时,他恨楚临君恨的更为彻底了。
目光触及自己的一身狼狈,气急败坏的指着楚临君:“你……这就是你将军府的待人之礼?!”
楚临君听罢回过头,浅笑一下:“吴公公还不走?让皇上久等,可是大罪。”
他看到吴成安正愤恨盯着堂中的李叔,又促狭道:“公公一直盯着我这前堂,莫非是看中了堂上那把椅子不成?公公真是好眼光,那可是地道的年份黄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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