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确定了那个栽赃嫁祸我的人就是念琳琅没错,但是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我稍有不慎,让念琳琅找到辩解的机会,那么我就会彻底失去指正她的机会,于是我便想着该如何让她不打自招。”东方婳鸢轻笑道。
“我正在迟疑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巧余光偷瞄到你,你手中拿着一朵从菜肴中取下的梅花。我便是想起来几日前你没头没脑的跟我讲过的一句话。你问我若是一个人做了坏事在什么的时候最惊慌,最容易出错?我说被人发现的时候。你当时笑着摇了摇头。”
东方婳鸢说着看着江皖南面前的酒杯空了,就为她倒满了酒。漫不经心的说;“对,就是你现在的这种表情,似笑非笑,让人看得摸不着头脑,你告诉我说,不对,不是被发现的时候,而是被发现的绝望瞬间转换成得获新生的希望时,最容易乱中,出错。”
“别这么说,那一****说的这个不过是一时兴起,倒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用得上,凑巧,凑巧罢了。”江皖南连忙否认道。
东方婳鸢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把她夸得有些神乎其神,她倒是觉得有些危险,东方婳鸢似乎有些不对劲,就从刚刚她竟然会为她斟满酒杯开始,江皖南就察觉到了一丝的一样。
以至于她看着面前的酒杯,总觉得这杯酒有什么深刻的意思,她甚至不敢轻易的去触碰那杯酒。
东方婳鸢对江皖南的自谦似乎没有什么兴趣,还是自顾自的说道:“于是我就想到了在储秀宫中只有她一个人使用沉香香料,还时常更其他秀女们显摆,却十分吝啬,一丁点都不愿意与人分享。并且以此为傲。”
“我原本以为找到了罪魁祸首,能够保障我东方家不受波及我便是松了一口气,能放心了,可是我的心中去更加害怕。”东方婳鸢沉声道。
“怕?你还怕什么?你怕皇太后大庭广众之下会食言不成?”江皖南笑问道。
“哈哈……”东方婳鸢突然笑了两声,她看着江皖南表情十分的认真,蹙眉道:“原来还有你猜错的事情啊,还是你明明猜对了,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江皖南你当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倒是觉得你醉温之意不在酒,我看啊你小的时候八成也学过说书,绕来绕去的,做了这么多铺垫和伏笔,倒是不出意料的把我绕糊涂了。”江皖南蹙眉说道。
“那我就告诉你,告诉你我在害怕什么。从确定那个嫁祸我的人是念琳琅之后,我便是知道我逃过了一劫,是你帮我逃过了一劫,可是我又忍不住在想,你为何会如此多此一举,你大可不必送我卷轴,你了解皇太后,你知道如何让她子啊愤怒的时候冷静下来听人讲话,你大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我脱罪,这样不禁我会感激你,东方家会感激你,就连皇太后也会对你刮目相看,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东方婳鸢蹙眉道。
“我其实……”江皖南觉得话音有些不对,刚要纠正东方婳鸢的推断,可是却被东方婳鸢无情的打断掉。
她十分认真的看着江皖南,这种认真让人有些害怕,似乎不敢在去反驳什么,她沉声说:“你不用讲话,就听我说。”
江皖南便是点了点头不再讲话。
东方婳鸢继续沉声叙述道:“你能放弃所有出尽风头的机会,你甚至是放弃了一个稳固自己地位的良机而把这个良机亲手送到我的手上不留痕迹,若是我不说出去,便是没人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从事情的一开始,你便是猜到了全部的过程不差分毫,甚至是最后念琳琅的死你也猜到了,所以当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念琳琅倒下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恐惧。只有你不一样,你看念琳琅的眼神是悲悯,是可怜!”
东方婳鸢顿了顿说:“你早就知道她会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你一手安排的一样,按着你的计划一步步实现,而所有人的出现都是按照顺序在完整你的演出。真让人忍不住怀疑,念琳琅就是你的一个挡箭牌,甚至是你故意找了一块劣质的丝绸让我说出幕后黑手是宫外的人来为自己脱罪。”
江皖南张了张嘴刚要辩解,还没来得及开口,东方婳鸢突然就笑了。她看了看江皖南说:“但是我知道,策划这一切的不是你,你不屑,也不愿意,你当真是如同跟我所说的一般,你没有骗我。你入宫虽然是事实,但是你身不由己,没有任何目的,你像是大多数被送进宫中的秀女一样,只是因为必须要来,才只能强迫自己留在宫中,你没有企图,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些什么。”
江皖南微微蹙了蹙眉,东方婳鸢虽然说得不全对,但是却说中了她的心思,她的确是没有目的,原本是为了复仇,可是在此见到韩止戈的时候,才发现,复仇最难的不是她杀不了他,而是她不愿意杀他,于是就在那个时候,江皖南便开始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没有了复仇的想法,在皇宫的生活变成了日复一日的等死,好像无心在去争什么,抢什么,出什么风头,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发呆,在回忆,在想那些过去美好或者是凄惨的事情,在想自己该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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