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尔雅心中一颤,那久违的声音在此情此景中突然闯入,她的心不可自抑地疯狂悸动起来。
她从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人会是季熙年。
在这个要紧的关头,他居然能出现就已经是最大的意外。
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上官尔雅还是扬起笑容,“我在这里。”
听到上官尔雅的声音,洞口的人静默了片刻。
忽然一道黑影从上面翩然落下,就如同世上的最后一道光束照拂,只为上官尔雅一人绽放。
那人身姿挺拔,墨发在空中飘起完美的弧线,优雅地从天而降。
即使带了假面,属于季熙年的气质依然无法拭去。
他以一种地老天荒的姿势静静地站在上官尔雅面前,深邃的眼眸在洞中更加幽暗,嘴角始终噙着浅笑,带着深深的宠溺。
“抱歉,我来迟了。”
季熙年抬起手拢了拢上官尔雅额前的碎发,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潮涌的情绪,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用力地、紧紧地、深情地拥抱着。
只这一个拥抱就要诉说这些日子对她的思念和爱恋,还有那颤抖中的担忧。
上官尔雅想问他怎么会来,这个时候会不会耽误了他的要事?还有……
可是无数的话都被感动地付之东流,只余下绕指柔的满足感。
她抬手与他相拥,笑道:“不管早晚我都会等你的。”
连时间都要为之静止了,仿佛世上只剩下她二人,就这样抱着彼此再也不分开。
可是事实总是残酷。
洞口等不及的俞越忍不住提醒,“主子,时间不多了。”
季熙年微微蹙眉,还没说话,地上第三个人痛苦的轻吟了声,“水……”
他的眉头更深,这才注意到脚边浑身是血的元墨枭。
“他怎么伤的?”
“被仇家追杀,我蹚了下浑水。”
季熙年也不追问,他来之前已经查看过,以上官尔雅的身手不可能逃不出去,必定是有其它缘由。
“俞越把绳子放下来,先把元墨枭绑上去。”
洞口守着的俞越早就等不及了,立即照办。
元墨枭被绑上去,俞越又把绳索放下来。
季熙年笑道:“搂紧了,我带你上去。”
虽然多此一举,但上官尔雅还是乖乖照办。
她很享受这份宠爱的甜蜜。
季熙年一手抓绳,一手揽住上官尔雅的纤腰,两个人都用轻功往上提,俞越也没费什么力气。
上升的过程中,季熙年把下巴放在上官尔雅的头顶,喃喃道:“今夜……皇爷爷……驾崩了。”
上官尔雅身子狠狠一颤,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因为上一世这个时候皇爷爷还健在啊。
不对,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季熙年立即安抚地蹭了蹭她的头发,声音更轻,“别担心,他老人家还没到寿终就寝的时候,他实在不想看到宫中作乱。不过就算现在诈死,他的身子也已经很虚弱了……”
上官尔雅沉默不语,今夜如此不太平季熙年还是不顾一切地来了。
这个男子不顾自己也要守护她。
无论是开心还是伤感,是狼狈还是惆怅,季熙年总会出现。
这如何不让人感动!
上官尔雅是个从不喜欢哭之人,可是她的鼻子微微酸楚。
她一言不发,把头抵在季熙年的肩头,无声地诉说自己的情愫。
到了夜幕下,两个人依旧的姿势都不曾改变。
“下次不知何时再见面。”季熙年的声音有些压抑,“若是我不记得你了……”
上官尔雅微挑眉,“你的病更厉害了吗?”
“有些事……”
“主子。”俞越突然跪在地上磕头,冒死道:“我们真的该走了!”
季熙年面色冷若冰霜。
“放心,我不仅会照顾好自己,如果你真得敢不记得我,我一定会亲手把你打醒,绝不会手下留情!”
一弯月牙下,上官尔雅笑得清丽绝色。
只这一个笑就安抚好季熙年暴躁的心,他低下头在上官尔雅的唇畔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我们走。”
说完,季熙年冷然转身。
他告诫自己不能回头,前方的路太多荆棘,此去他是为两个人的未来披荆斩棘!
看着季熙年离开,上官尔雅的心也落到了实处,可是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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