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拐角的闲诗却又折身回来,双手费力地抱着一块南瓜大小的石头,快步朝着杜家的大门跑去。
在门槛下站定,闲诗咬着唇,心里默数一二三之后,毫不犹豫地把石头朝着大门中央狠狠砸去。
砰——
石头砸木门的声音闷沉闷沉。
虽然闲诗的功力尚不能将杜家的厚实大门砸出一个洞来,却也让木门凹进去一大块。
闲诗脸上的笑容随着石头往下滚落而迅速绽开,实在是觉得大快人心。
门后其实并未离去的杜有猛地拉开大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大门上的坑洼,第二眼对上的便是闲诗得逞的笑脸。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那个可以在他面前笑得天真烂漫的姑娘回来了。
闲诗没想到杜有根本没有走远,且这般迅速便打开了门,将自己逮了个正着,一时间窘迫极了,笑容全僵硬在了脸上。
杜有却朝着闲诗绽开了一个和煦的笑容,柔声道,“知我者,非闲诗莫属也。我早就计划好了,在你嫁我那日,将旧门换新颜。诗儿,原来真正迫不及待的人是你。”
闲诗一听,一张俏脸立即比原先涨得更红,一时间气得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忿忿地跺了跺脚,急匆匆地转身跑离。
杜有脸上的笑意未收,饶有兴致地再次目送着闲诗离去。
他了解闲诗,知道她宁可自己委屈,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可是,他并不知道,于玲珑逼迫闲诗发下的重誓,会在闲诗心中留下那般重的痕迹,否则,闲诗根本不会反抗得那般激烈。
在他对于玲珑一次又一次地狠心对待后,也会得到于玲珑的狠心对待。
这不算是报应却跟报应没甚区别。
蔫蔫地回到杜家,正是午膳时刻,伺候闲诗的两个丫鬟小菊与小梅见她回来,赶紧为她伺弄午膳。
心不在焉地吃了一些,闲诗问道,“你们可知少爷的具体下落?”
两个丫鬟齐齐摇了摇头。
“有谁清楚?”
小菊回答,“少爷的行踪只有周泰最清楚,但周泰几乎与少爷形影不离,是以他的行踪鲜少有人清楚,只有阿祥哥偶尔知晓。”
“去请阿祥过来。”
闻言,小菊与小梅各自的肩膀微微颤了颤,颇为为难地对视一眼,小梅支支吾吾地回答,“阿祥哥被小姐叫去了,一时半会儿恐怕走不开。”
没有觉察到两个丫鬟的异样,闲诗眼前立即浮现出花流芳那张傲慢的俏丽脸蛋,似乎自从她回来之后,余呈祥便一改整日围转她左右的状态,经常不见人影。
未作多想,闲诗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吩咐道,“等他有空,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两个丫鬟点头答应,闲诗又问,“少爷常去之所,你们可有所耳闻?”
“这……”两个丫鬟不禁露出更加为难的神色,颇为机灵的小梅微红着脸道,“这恐怕也只能问阿祥哥,就连管家与奶娘也不甚清楚。”
闲诗咬了咬唇,很是后悔在闲氏酒坊外碰见周泰之时,没有问清楚花流云的踪迹,甚至干脆跟着他去见花流云一面。
机会就像夜空中的流星,当时没抓住,便就此错过,好在,距离杜有规定的期限还有三天,只要用心,一定还来得及。
闲诗以为余呈祥很快便会来找自己,可诡异得是,一直等到天黑,余呈祥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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