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水源也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叹道:“西王和西王娘真是一对冤家,在金田村的时候就经常见他们一言不合争执起来,都不知道让我们做属下的该如何劝说,想来也只有天王和东王能劝得住。”
唐二牛挠挠头道:“曾大哥,我们进去吧。”曾水源嗯了一声,两人便一起进到堂内。
进到堂内,萧云贵便将翼王来信之事说了,跟着问道:“现下既然郴州大队到来,本王想领兵出城守险,将城内各处营地让出,给郴州大队做屯驻之所,还要点算圣库钱粮,列明开支,准备与东王交割。咱们眼下脸上女兵有八千余人,备好一个月的粮草运到城外营垒安置,其余的钱粮一概不动,点算完后给本王封库。”
曾水源迟疑片刻道:“西王,这两日您出城去,我们有多招了三千百姓壮丁为圣兵,总有一万余人了。”
萧云贵呃了一声奇道:“有这么多人么?”
曾水源点点头道:“西王仁厚,一直粥济百姓,有没有滥杀百姓,连日来百姓已经知道我太平圣兵乃是仁义之师,渐渐放下心中疑虑加入我们,所以兵源多了起来。”
萧云贵挥挥手道:“好吧,就按照一万多人准备粮草吧,然后把百姓日常所需的粮食也清算出来,每日还是照常支给。”
曾水源躬身领命后又道:“还有一事,西王不在的两日,朱乾号老板朱昌琳和长沙一众富商大户已经将三万领号衣备好,越冬棉衣准备了两万件,已经交割圣库。朱老板说还剩下四万件棉衣要等出去采购棉花、布料的人回来之后,才能备齐。属下想着我军既然要到城外据守,是不是备齐棉衣?”
萧云贵瞪大眼睛道:“当然,城内温暖的窝子都让出来了,我们在荒郊野外的当然要给兄弟们备齐棉衣,反正还剩下些,过些日子朱昌琳将剩下的棉衣置办好也差不多够了。”
跟着萧云贵站起身来说道:“本王走时已经分拔了各军驻兵方位,李以文、林启容在北面,吉文元、朱锡能二将在东面,本王率领林凤祥、李开芳、何滨、周兆耀、唐二牛和女营人马屯驻妙高峰,抢筑湘江浮桥,一旦浮桥造好,还要兵渡西岸,抢占岳麓山要地。本想着过几日再让大军出城,既然明日翼王兵到,我们就提前出城,各部按原来商定的策略行事!”曾水源和唐二牛都是躬身领命。
吩咐完还军灞上之事后,萧云贵喝了口茶又问道:“本王临走时已经解除封城之令,城中旗人、富户可有什么异动?”
曾水源皱眉道:“城中约有一万多名旗人,自从我军入城之后,都不敢出门,最近有些旗人应该是家中米粮油盐吃尽,派了仆人出门采买用品,听闻我军已经开禁,不少旗人准备出城离开,但被我们打发回去,不许旗人出城。”
萧云贵沉吟片刻道:“这些旗人本该都杀了,但本王想当中也有无辜之人,妄加杀戮有损天王、东王恩德。这样吧,明日开始对城中旗人进行甄别,允许城中百姓告发,若是有旗人欺压百姓的,一律处死。没有欺压过百姓的,一律充入营中为奴,一切房屋田产家财尽皆充入圣库!要是敢有反抗的,全家老小全部诛杀!”
曾水源和唐二牛对望一眼,曾水源上前道:“西王殿下,不若全都杀了岂不干净?留他们性命,将来后患无穷啊。况且让旗人为奴,军中并无此种定制。”
萧云贵浓眉一展,摇摇头道:“赶尽杀绝只会坚定旗人的斗志,再说了旗人欺压我们汉人这么多年,当年八旗入关杀我汉人,奴役我汉人,现下只是杀了他们其不便宜了?我要让旗人们知道,当年他们先人造的孽,他们要全数奉还的!旗人不用全都杀了,要让他们为我汉人役使,方才能出我心中恶气!”
曾水源微微皱眉道:“西王这设想不错,只是杀了这些旗人,的确便宜了他们,让他们为奴为婢做苦工,正好可以让我天国多出不少劳力来,但一时间没有具细的章程,恐行事起来多有变故,不若延遏数日,我等细细参详出办法来,拟定规程报天王、东王阅定后再推行如何?”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也好,明日翼王到步,也可听听他的主意。那些富户人家呢?”
曾水源答道:“尚算老实,开禁之后,城中大户派了人手出城去催收秋粮、采办货物。宝庆商会的何元伦缴纳了银钱后这昨日便想离开,但属下未得西王手令,所以给挡回去了。”
萧云贵嗯了一声,摸着下巴道:“城中富户重新甄别,这趟北上,听闻长沙富商黄冕还有不少家当在城中,此人竟敢兴办团练与我为敌,把他家给我抄了,家眷暂且监押,等过些日子和旗人一般罚做苦役!还有城中其他大户,你们要细细查探,若是有阳奉阴违,和我太平做对的,一律按黄冕家的成例办理。像朱昌琳这样在城内名声较好,和我军相处甚好的富商大户也要多加照顾,这些人是可以拉拢的。至于何元伦嘛,你让他来找我,我想让他帮我们采购红药等一切所需军械,他宝庆帮在湖南、湖北地面上都吃得开,有他的商队襄助,我们可以冲破清妖对我们的封锁。”
曾水源抱拳道:“西王思虑深远,我等敬服。”
正说话间,堂外一个恼怒的声音飘了进来:“你们别拦着我,萧朝贵,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我夫人和孩子抓来作甚?!”却是左宗棠在堂外高声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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