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唐岳之前所告诉她的,他和顾非打算把最初在法国创立的“z”品牌搬回国内,最近正因筹划展览会和发布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除此之外,两人的工作室也基本定了决议。
然而,虽说是两个人合作,但顾非几乎就是甩手掌柜,听说前两天飞去三亚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唐岳今日出来,就是为空空如也的工作室添置设备,顺便探望王阿婆,于是,夏晓北被半途拎拐去了大商场,再次任参谋一职。
所幸大件的家具都置办妥当,挑选的不过是些零散的用品和装饰。离开商场后,唐岳带着满载的物品,携夏晓北回了他的工作室。
工作室买在城西的位置,靠近郊区,远离市中心的喧嚣。在穿过一条银杏叶飘落铺成的长道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小巧精致的洋房。
楼层是只有一层,但屋顶有一半设计成平顶,不知种的是哪种植物,绿油油的茂密藤蔓顺在红瓦钻出爬满灰白色的墙面,三色相间煞是好看,夏晓北见着的第一眼,就忍不住从心底赞叹设计者的眼光。
“这是顾非的主意。”唐岳笑眯眯地说道,“别看他人没个正形,但很懂享受。这种享受不仅要表现在艺术上,而且和常人一样表现在物质上。”
“ok,我懂了。”夏晓北点点头,突然对那天惊鸿一瞥的不羁之人稍稍有所改观——倒是个对艺术很有敏锐力的家伙。
只是,当夏晓北跨进工作室的第一时间,又收回了自己方才的看法,并终于明白,为何唐岳在说的时候,要把“物质”放在后面着以强调——洋房后面附带的院落,被改造成了游泳池,大得足够秦始皇焚书坑儒。不用说,正是顾非的杰作。
游泳池空旷洋气碧波荡漾,而仅隔着扇落地窗的工作室面积狭窄,东西全都还在打包箱里没拿出来,乱糟糟地堆放着,连走路都困难。
明显落差的对比之下,夏晓北心中忿忿,难得地出口相讽:““他倒是真会‘合理’利用空间满足一己私欲。”
闻言,唐岳轻弯弧度,不置可否。
接下来夏晓北和唐岳两人分工,帮着把工作室整理了一遍,约莫忙活了两个小时,才大致收拾出了个像模像样。
“我去给你泡壶茶,你先歇歇。”没等夏晓北阻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洋房一侧的小厨房里。
夏晓北一个人闲着无聊也是无聊,便把剩下的一些画件,以及他们刚刚从商场挑回来的饰品摆放至合适的位置。然后她又欣赏了陈设柜里他们俩的几个作品后,才安安分分地坐下来等唐岳。
他们的工作室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画具。夏晓北将目所能触的画具按顺序扫视过去,心底不由浮现出它们各自的名称和功能,以及某些巧妙的用处。这才发现,早年所学的那些东西并没有忘记。
不自然地收回目光,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想要透口气。适逢夕阳西下,彤红的圆盘悬于一片小树林之上摇摇欲坠,暖金色的光芒洒得游泳池满是随风晃荡的碎金。
窗边正立着一块画板。
夏晓北的眼皮猛地一跳,视线久久地在夕阳和画板之间徘徊。随着这徘徊,身体里如同渐渐有蚂蚁轻爬而过一般,心痒难耐。不知不觉间,她原本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向画板伸去,直至触上,然后霎时无法动弹。
久违的触碰,令她的心尖颤了颤,眼眶里有热流涌了上来。
“怎么?你会画画?”
骤然出现的声音使得夏晓北迅速收回了手指,转过身去,正见顾非双手环胸斜倚在门边,英俊的面容挂着抹邪邪的笑。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