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亭从入定中醒来,他感到了饥饿,因为,他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咀嚼声,这声音如此诱人,以至于,他得不住的吞咽自己的口水。
他的眼睛更亮了,原来模糊的只是轮廓的方文成,如今,已经隐约可见他的面容。此刻的他,正在忙碌的吞咽着手里透明的白骨,看着是如此的急不可耐。不过,他的面孔,于模糊的黑暗中,有些奇怪。
不像正常的面容。乐亭只是一种感觉。而后,他就慢慢的看到了那张脸。然而,他此刻看着对方俊美的面容,心中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
方文成开了口,“你看到了!”
乐亭点头。方文成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天赋异禀的人,而,我们,都是病人!”他娓娓而谈,“有的人,身体病了,有的人,心灵病了!其实,世间看似强大的强者,在某些方面,往往是最弱的弱者。”
他停住话语,目光穿透黑暗,看着乐亭。乐亭深有同感。如果说上苍造就了人,那么上苍真的不可理喻,给你了一样东西,必然,会拿走你另一样东西。所以,世人用无奈的目光看上苍,用无奈的语气言语,这就是公平!
有人身体健康,却病在懦弱,有人,心里坚强,却病在身体!这话深深的不通,又存在深深的道理。人生于世,没有绝对的坚强也没有绝对的懦弱。然而,当这些非绝对的东西遇到无奈的时候,就会演变为一种绝对。
“你饿了吧?”方文成意兴索然的问道。乐亭点头。“那么,你必须放出你本身,虚弱的气息!”
乐亭马上懂了,就如自己初来之时,自己的气息只有表露出来,才可以吸引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兰鼠。他们在做一个局,一个诱惑兰鼠的局。
“前辈,以前的你会怎么做?”他好奇的问道。因为,他看不出文成的真实境界,然而,与他相处,他听不到对方呼吸的声音,甚至于,有时候,他闭上眼睛,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修行者,只要进入玄鉴境界,就可以打开自己全身的毛孔,用这种天地呼吸替代原来的初级呼吸,置身与天地之间,与最纯正的原力素水ru交融。
玄鉴之上,还有归真,归真之上,还有通神。然而,修行到了如此高的境界,本身已经天地呼吸,如何可以放出弱小的凡俗的气息。
对于这些,乐亭非常感兴趣,然而,这些东西,对于目前的他,却遥不可及。“坠境!”方文成简单的回答。
乐亭哑然。自己坠过一次境,一次不由自主的坠境,知道这坠境的艰险。当ri,他才隐约摸见凝神的门户,接着便回到了最初的什么都不是的境界。吐过血,受过伤,最最不能接受的是,修炼一个多月,竟然恢复不了最初的意动。
坠境,对于想要突破的修行者就是要命。所以,乐亭轻而易举,几乎没有任何的难度的放出了本身的气息。他大口的呼吸,于是,眼前再度变得一团黑暗,于是,他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响,听到了吱吱的,兰鼠的叫声。
他的脑海开始翻滚,兰鼠追求凡人的气息,故而入局。自己,是否也在追求一种东西,所以,不知不觉的进入一团迷雾。
黑暗中,方文成再次出手。不过这一次,他说了话,念了四个字:“似水流年!”在他念出这四个字的刹那,乐亭意动。他终于看清楚了方文成的出手。方文成说着话,抬起手,轻轻挥了挥衣袖。
他挥了挥衣袖,没带走任何的东西。似乎,只是轻盈的挥了挥袖。然而,意动之中的乐亭,睁着明亮的双眼,看到,山洞中的空间,微微波动了一下。这波动如此轻盈,不注意,几乎完全看不到。然后,他看到,十几只兰鼠惊恐的蜷缩,看到,它们身上黑se的皮毛在波动中,渐渐失去毛发变为黑se的皮,黑se的皮又在慢慢变化,变为青se,青se的皮变作一团一团的斑块,最后,斑块化做一点一点的烟气,消失在空气中。
地上,留下十几具白se透亮的骨头。其余的兰鼠chao水一般退去。它们惊恐的叫着,因为,刹那之间,没了那种诱人的食物,有的,只是无声无息的死亡,无声无息的消解。乐亭心惊,好霸道的似水流年!这似水流年看着仿佛不像是原力素的作用,似乎没有凝聚,没有碰撞,没有分解,而是,直接影响了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东西,让兰鼠身体出现了逆转消解。
他见所未见的功法,在意动的刹那,他感受到了原力素的微微波动。可是,到底用了那一种!这样的念力,催动如此平和的原力素,产生如此巨大的效果。凝神初期他便坠境,所以,他自然不能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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