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送我到酒店之后,和我在酒廊喝了一杯咖啡,说:“警察已经找到他们交代出的上线,正在准备抓他,应该很快就有进一步消息。”
我点头,说了娜塔拉的邀请,问:“这个确有其事吗?”
“这个的确有,老板的行程里有这件事。”她笑着说:“真是难以判断她邀请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报告老板。我想他会安排一个靠得住的男伴帮你。”
“那就好。”我放了心。
这一晚,温励没来,也没有打电话给我。
但他发了一条信息给我,写的是:“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但你不要担心,我没有和她怎么样,只是做做样子,今晚住在叔叔那里,我会和叔叔谈很多公事。”
我回:“好。”
“我很想你,明天早上立刻就去看你。”
“我也是,等你明天来。”
“好的……”他很快就回了,“晚安,宝贝。”
这一晚,我睡了个不甚安稳的觉,在梦里一直回放着白天的那件事。假发被扯下的那一刻,那极度恐惧和被尊严扫地的一刻。
若然让我知道始作俑者的身份,我一定要剃光她的头发报复。
第二天一早,我被门铃叫醒,是温励。
他提着玫瑰花和早餐,脸色不太好,有点疲惫。
我连忙让他进来,问:“你没睡好吗?”
“没睡。”他疲倦得靠在沙发上,说:“和我叔叔平静的聊天,感觉还真不错,我们都太兴奋了,聊了一整晚。”
“都聊了什么?”
“聊了公司的事,我这些年的想法,他很开心,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开心。”他的样子像个犯错的孩子,“原来我一直在误会他,他为我解答了很多我不理解的事。告诉我他这样做的理由,他希望我不仅仅做一个好的董事长,也要精通决策人。因为他的儿子不成器,他不相信外人来做。”
“看来你对他改观很多了。”
“是的。”他笑着说:“我的确怀疑过我叔叔总和我作对的动机,也并没有和他认真交流过彼此的感觉。也许潜意识中我总认为我叔叔不如我爸爸,可一想到我将没有家人担任的总裁来替我执行,就忽然很理解我爸爸为什么如此信任我叔叔。”
“那真好呀。”我也替他高兴,“看来你叔叔真的是疼你的。”
“嗯,我还聊了我们的事。”他笑呵呵地看着我,表情有点神秘,“趁着他心情好,一并解释了Joy的事。”
“哦?”这件事对我来说却是更重要,“他怎么说?”
“他说他知道Joy已经没救了,你是否做了那件事都没有区别。但他接受不了。”温励低声说:“他说,他早已把你我的事告诉了我爸爸,在他还在时。他告诉他,我喜欢上了一个平民女孩,她热爱绘画,和我妈妈一样。但我爸爸不允许,而我叔叔也确实对Joy的事芥蒂很深。”
我的心确实因此而痛了一下,很轻很轻,很深很深。
“别担心,我会继续想办法说服他,如果不能,我会离开公司。”他说:“但不是现在,我必须利用我的权力解决掉那些危险。”
“我早就说过,你有这句话就够了。”
“我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他叹了口气,说:“我没想到我爸爸也不同意。”
“你叔叔说原因了吗?”
“说了。”他满脸无奈,“我爸爸说他的婚姻并不幸福,我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却不能也不愿意辅佐他,他们很相爱,却始终找不到让彼此更快乐的方式。他也认为,如果我妈妈专心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四处旅行,Joy就不会出事。所以他希望我娶一个无论是思想还是职业都能够相同的女人。”
“你爸爸说得也有道理。”
“没有道理。”温励不高兴地看了我一眼,说:“丝毫没道理。”
“为什么?”我这句话是真的,不是虚伪的奉承,“你一对我说公司的事,我就什么都不懂。这样一开始可能我们还有话题,可慢慢的就开始无聊了。我和你说绘画你也不是很懂。”
“可这个一开始,已经五年了。”温励微笑着说:“我不喜欢和我一样的人,我喜欢不同的,因为我自己并不完美,我更希望我的另一半身上有我想要,却不能拥有的东西。Joy出事是偶然,也不是我妈妈愿意的。况且,我妈妈带着Joy旅行,出发点并无恶意。”
“你能这么想真好。”我说:“你妈妈肯定很开心的。”
“如果是因为他们比我更懂得婚姻而想要迫使我放弃,那我愿意拒绝,如果是因为迁怒和仇恨,我可以理解他们。”温励今天虽然很累,但他的状态比哪一次都坚决,“不论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我可以选择做叛徒。”
“我真感动。”真的,我觉得自己看到曙光了。
他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说:“我很怕你会继续放弃。”
“暂时还不会。”
“暂时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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