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牛排上桌,厨师离开,温励才好像醒过味来,幽幽地开了口:“看来你很擅长把自己当成商品来处理。”
“我没有。”
“没有?”他笑了一声,那表情好像听到了个超级大笑话:“难道你刚刚对我说的那番话是我听错?很好,你不但在控诉,而且在侮辱我。”
好吧,是我用词不好听了,可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娶我……就很干净吗?别欺负我傻了。
但我还是很怂地道歉了:“对不起。”
虽然我道歉了,他却好像真的如此计较我的话,声音越来越冷硬,话也越来越过分:“我好像是现在才突然发现你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单纯,我以为你只是生活艰难,一时冲动。但现在看来你是早有考虑。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已经做过衡量,明白家境优越与他本身的财力并没有什么关联,现在我真的有必要重新考虑你跟优先生的关系了。”
没有打断他是因为我彻底愣住了,我看着他,差点不能相信这番话是他说出来的。
我以为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可他现在完全是胡搅蛮缠啊!
“我只是说事实而已,但我、我……”我试图解释,跟他讲道理:“你难道很清白吗?你有未婚娶还跟我……哪里又比我高尚了?你有必要对我这样人身攻击么?”
“ok!是我人身攻击!”他突然就给毛了,朝着门口的方向一伸手,蓝眼睛里滋滋地冒着冷气:“我想你已经不需要时间来考虑,那个女人送你的那笔钱也请你留着作为赡养费。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准备收我的律师函。”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把我浇醒,我居然在一开始还有点懊恼自己怎么说出了这种话。可坦白说我心里觉得十分畅快,这样也好,对冰山卖萌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好,是你自己说不用还了,那我现在就用了它。”我的心跳得老快,颤着手从****的口袋里翻出那张支票,拿过水杯把它压在了桌上,哆嗦着声音,用布朗教我的,那种极度装逼的“贵族”语调告诉他:“会给赡养费的不止你一个人,希望你因此觉得幸福愉快。”
我起身时,无意中看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有那么意外吗?有人会专程约他找骂吗?有人会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这样还卖萌给他看吗?
时隔三个月,我再次体会到了传说中的“侮辱”,那感觉好像有人捅了我一刀,好痛啊……
后来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我家邻居说得真对:资本主义都是混蛋坏蛋。至少温励就是个道貌岸然双重标准的伪君子。
可能人倒霉是鬼催的,出门时我又遇到了麻烦,等拎着我自己的小箱子要出门时,布朗又挡在门口,神色略微尴尬:“抱歉,夫人,你得稍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的,还有我已经不是那个夫人了。”
“我完全没有怀疑过这个。”他的语气非常小心翼翼:“是先生,他说希望你等等,公司有重要会议要参加,他希望你等到他下午回来,不会很久的。”
我不计后果地拒绝了:“不要。”
“抱歉。”布朗依旧挡在门口:“至少你现在不能搬走。”
我真的、真的非常不高兴:“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我是自由的,就算那个合约没有解除他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
他却油盐不进的:“抱歉,请你至少等到他回来,或者你可以离开,但你不能带走任何东西。”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不是没脾气的包子:“你们不相信可以开箱检查。”
“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夫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年纪容易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但令弟还在医院。”布朗看着我的脸,随后问:“作为一个姐姐,你不该理智一点么?”
理智的结果是我连我自己的东西都没能带走,最后只好只身出了门,王女士开车跟在后面,对我说雨下得这么大,还是上车比较好。而我自然不能上的,不蒸馒头争口气!
这天因为雨太大,我又是步行到了地铁站,到医院时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好在宿医生人很好,帮我做了个诊断,因为没有病床没有空位,便和护士长沟通,让我到她们的休息室去睡觉。
我却完全睡不着,躺在幻想我已经进了监狱,想到就绝望,早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进了,搞得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来所有的困难都还在,我一度真的以为全都过去了。
之后的几天我就是在惶惶不可终日地等待着传说中的律师函,老头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不去上课,我说我不上了,因为没钱。老头知道我的情况,比较理解,对我说如果有卖画的机会会联络我,好歹我也是个小名人。
但愿如此吧,说起卖画,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捐助给辍学儿童的六十多万,神啊,怎么没人如此大手笔地、不要代价地捐助我呢?我当年好歹也是专业课全省第一考进来的啊。
好在最近叶子兴冲冲地联络我,说她筹到了钱,我们自然要打点一下医生,来来回回又花了一万多。
我不擅与人交往,叶子便全程帮我做这件事,她很会说话,把医生护士们都哄得很高兴,后来隔壁床位的病人出院,便把那间床位留到最后,让我暂时可以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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