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官这面报名人数虽然不多,但手续却很冗长,需要一个个确认官职,等了快两个时辰,才终于报上了名,这时已经快到中午,赶来报名的人更多,使场面有些混乱起来。
众人尽快离开了南军营,裴行俨提议道:“估计城内酒楼已经没有位子了,我们不如在城外吃午饭。”
众人都有了经验,洛阳城内人满为患,倒不是参加英雄会的武者,而是参加科举的士子,中午和晚上,几乎每家酒肆都爆满,现在进城根本找不到位子,关键是大家都有点饿了,便一致同意裴行俨的建议。
洛阳南城外酒楼客栈倒不少,但也一样爆满,他们足足走了快两里,距离城门不远处看见了一座茶棚,似乎还有点位子。
罗士信惊喜大喊,“前面茶棚有位子,我先去占位子!”
他催马便向茶棚奔去,秦用也连忙跟了上去,大喊道:“老罗,等等我!”
秦琼有点诧异,巧郎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豪放起来,不光喊声大,而且居然叫罗士信为老罗,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
张铉笑而不语,看来是昨晚的一席话起作用了。
茶棚虽然名字里带个茶字,实际上也主要卖酒菜,和酒楼相比,就相当于后世的大排档,档次稍微低一点。
在露天搭座油布大棚子,摆满桌椅,椅子也是胡椅,也就是绷绳长凳,不是跪坐方式,而是分开腿坐在绳凳子上,这在隋唐早期属于下等人坐姿。
虽然档次比较低,但众人早已饥肠咕噜,也顾不得讲究了,将马拴在外面木桩上,纷纷坐了下来。
这时,秦琼见秦用居然骑着那匹宝马,眉头一皱,“你怎么骑这匹马出来?”
秦用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孩儿和这马相处时间太短,不太默契,所以要多骑才行,这是吴大哥教孩儿的办法。”
秦琼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这里人多复杂,自己看好一点,别被人偷走了。”
“孩儿明白,会小心看好战马!”
不多时,茶棚的客人越来越多,很快便将茶棚挤满了,两名酒保给他们上了酒菜,大盘羊肉和鹿肉,烤得金黄喷香,格外诱人,众人早已饿得不行,低头猛吃起来。
这时,秦琼轻轻碰了张铉手肘一下,张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右上角不远处坐了一群人,个个身材魁梧,目光凶狠,不少人身上都露出疤痕,看得出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匪。
为首三人,一人长一张方脸,五十余岁,满脸大胡子,狮鼻阔口,威风凛凛。
旁边一人,张铉以为是孩子,再细看,原来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子,看模样也不过二十岁出头,颌下却留一撮焦黄的小胡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像只猴子一样蹲坐在凳子上。
而坐在左侧的另一人长一张淡金脸膛,三十岁左右,额头饱满,鼻梁修长高挺,双眉似箭,直入双鬓,长得仪表堂堂,在这群悍匪中显得颇不合群,不过此人目光十分忧郁,似乎有什么心事。
“你认识他们?”张铉低声问道。
秦琼点点头,“那个大胡子便是李子通。”
原来他就是号称东海王李子通,一般贼首都不会来洛阳,像翟让、窦建德、孙宣雅等人都不会来,李子通居然出现了,张铉心中有点奇怪,其实这是一个将乱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朝廷居然默许他们来洛阳,是迂腐还是一种官僚作风,让张铉着实有点想不通。
“他旁边两人是谁?”张铉又问道。
秦琼笑道:“既然李子通出现了,那旁边两人就应该知道是谁了,看来贤弟不太了解匪情啊!”
说罢,秦琼又低声道:“旁边两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那个猴子一样的小瘦子叫做尚怀珠,也是我们齐郡人,是天下有名的神偷,轻功极高,尤其善于暗杀,心狠手辣,去年杨义臣就差点死在他手上,他是李子通的义子。”
“那右边那个呢?”张铉更感兴趣那个淡金脸膛的男子,长得仪表堂堂,却一群悍匪为伍,着实令人感到惋惜。
“那个便是大名鼎鼎的伍云召了,号称东海金枪将,枪法绝伦,他是李子通女婿,原来也是名隋将,可惜了。”秦琼轻轻叹息一声。
张铉暗暗点头,原来他就是伍云召,确实是久闻大名了,罗士信凑上前笑道:“既然是李子通,不如我们把他拿下,还立个战功。”
“别多事!”
秦琼低声斥责他一声,“他们必然是得到朝廷保证才敢公开露面,你若乱来,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切!”
罗士信地嘟囔道:“乱匪居然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天下脚下,这叫什么世道。”
他嘟嘟囔囔坐回自己位子,眼睛却一亮,只见上午认识的苏定方也带着两名家人来了,他们找到了外面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罗士信很喜欢苏定方的气质,连忙像猴子一样蹦了过去,笑嘻嘻抱拳行礼,“苏大哥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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