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与他交锋已过了半月,这段时间他连遇强敌,每每险象环生,便在危急时刻,他总能融会贯通,屡屡战胜强敌。是以武功在不知不觉中一日千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松赞干布。
但金钱蟒死而复生之后,修为更加高绝。一人一蛇一番剧斗,松赞干布堪堪躲闪,几无还手之力。
北国士兵见他捉襟见肘,哈哈大笑,全然忘了刚刚的骇然心惊。白城军将士们视他如神明,此时见他受挫,无不义愤填膺。但金钱蟒妖法超绝,非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是以无能为力。
苗刀“铮铮”龙吟,蓦地碧光炸吐,势如山川崩坼,势不可当!
金钱蟒哈哈大笑:“原来白城军大将军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难怪你们白城军今日求和,明日告和,干脆白城军改叫苟和军吧!”
松赞干布双臂青筋暴突,怒极反笑,“好痒,你这老妖便是搔痒的功夫也短了一分。你这般愚笨,又叫我如何收你为徒?看来你这老妖也只能一辈子藏在洞里!”
白城军将士闻言大笑,齐齐喝彩。金钱蟒听他当众嘲笑自己,勃然大怒。黑雾滚滚,鬼哭狼嚎,阴森可怖。只见一道碧光穿云裂石,与黑雾接触,立时黯淡无光。
松赞干布只觉真气如泥牛入海,悄然无息。
金钱蟒森然大笑:“臭小子还敢嘴硬吗?”
白城军士兵只觉耳中似有惊雷炸响,头晕目昏。松赞干布闷哼一声,体内气血翻涌如沸。强忍丹田绞痛,纵声笑道:“老蛇精只会吹牛,是不是年老力衰,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苗刀当空横斩,刀气应势而生。
山摇地动,天地变色,翻涌的气浪,竟将两族将士撞开。黑雾消散,松赞干布闷哼一声,喉中一阵腥甜。他周身痛如炙烤,五脏六腑似乎绞在一处。但他知道,自己身为主帅,若被当众击败,整只部队便都完了。老蛇精猫捉老鼠,无非是想动摇军心。
朗笑一声,苗刀碧光一盛。众将士见他越挫越勇,心中稍安。
金钱蟒眸中寒光暴闪,张口一喷,吐出数个鬼头。
他苗刀怒斩,碧光爆涌,如飞瀑泄落,铺天盖地的气光当空炸响,那鬼头被他刀气扫中,咿呀怪叫。鬼面上陡然多了几道裂痕。
金钱蟒见状大怒,“臭蛮子,居然敢伤我法器,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
掌中陡然多了块玉,玉色如血,煞气隐隐。
红玉发出一阵血光,直射在厉鬼之上。本来已经几欲破散的厉鬼,忽然之间怒啸如狂,生出一只独角。
松赞干布不退反进,苗刀碧光一闪,迎风怒斩。独角鬼头嘶吼一声,逆势而上。
“砰!”碧光似水银炸裂,四溅飞散。松赞干布闷喝一声,呼吸一窒。金钱蟒哈哈大笑,双掌血浪排空,汹汹迸拥。独角鬼头“嗤嗤”怪叫,口喷血光不止。
席卷的狂风将大石掀飞,撞成漫天碎屑。
松赞干布抬头望去,但见层层血浪似飓风一般向他卷来。心中一震,强忍丹田绞痛,倒逆气脉,使出两伤术法“吞浪决”苗刀嗡嗡一震,刀气去势如电。
忽然一阵跗骨寒意钻心而来,他心中一惊,丹田气脉陡然凝结。金钱蟒森然大笑:“臭小子,你不是腹地无敌吗?怎么这点伤便坚持不住了,你那天的气魄都哪儿去了?”
北国将士见他从半空之中重重摔在地上,不禁连连喝彩。
松赞干布心中悲愤,眼前忽然浮现李雪雁倾城容颜。
呆子,你不是要爱我三生三世吗,可三生三世究竟有多长呢?
呆子,若是没了你,这世界上便也没了我李雪雁。因为我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就像你也不会让我孤孤单单的……
呆子,我听说西域都是大漠,都很荒凉,哪里的人不会说唐语,我去了哪儿,只能依靠你了。如果有一天,我年华老去,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臭贼……
她的话一声一声回响在耳畔,他的心却忍不住往下沉,因为他已经感到生命正从他体内流失。
他不怕死亡,在西域,死亡只是回到珠峰的怀抱。他怕他死了之后,她没人陪伴,会孤单寂寞。
因为她才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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