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端木宸唇角立时微挑,知晓这人,是遇到一个武学瓶颈。
一般的武修,自然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到欧阳弘烈这个境界,眼中的山,眼中的水,却都有着一定的法则,已能看到这表象之后的部分。如此那山水刀意,反而失常退步。而这欧阳弘烈,便是被卡在这一步,迟迟不能有所进益。
想及之前,此人赠出元晶之举。能观壮丽山河,修成这等武道意境,也算是位豪杰。
指点此人一次,也算是结个善缘。反正这层迷障,其实这家伙也只需数年,就可参破。
“足下又如何知道我不知?我不知你为何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可在我眼里,那山还是山,那水还是水,并无变化!”
欧阳弘烈微微皱眉,眼中露出自嘲之色。心忖自己莫非是疯了,与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说这些。
这般年纪,哪怕修为精湛些,又如何能知晓这高深武道至理?
却只见端木宸,突然走向那刻印着两道刀痕的巨石之旁。然后并指如剑,一剑划出,斩在那刀痕之旁,剑光闪耀处,火星迸溅。
欧阳弘烈渐渐的眼神凝重,身体正襟危坐,肃然坐好,怔怔地看着这道剑痕。
那剑光,忽而沉重如山,忽而川流若水,巍峨壮丽的意韵,与他的山水刀意,竟也仿佛相似之至。
“凡事都有表里之别。故此当明心见性,如如不动,不惑于内外之相。心无所住而生其心,何为山?何为水?如如不动一切自然。足下以为然否?”
欧阳弘烈的整个人,却是怔在原地。在原地默默立了半晌,接着那天地灵能,竟又是鼓荡不休。罡风四溢,百丈之内,飞沙走石。
甚至那附近巨河,也被巨力压迫,向旁边排开。
端木宸微笑,心知此人已是打破心中疑虑,就此明悟。
而后数息,便只听欧阳弘烈,一声震耳欲聋的狂然大笑。
“果然!要一切自然才好。即便能见到一切事物的本来面目又如何?我心有所住,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这记山河轮回之刀,终于大成!”
蓦地探手一招,那十丈大刀就兴奋嗡鸣着,到了他的手中。
“看这鸟山鸟水,又有何益处?白白浪费我两年时间!”
赫然一刀斩出,百余丈的刀芒破空而去。瞬息间,穿越百里。刀影稍闪即逝,下一瞬,却又满布云空,刀光如龙,几乎将天际遮蔽。
此刻他的刀,就宛如是泼墨作成的山水画,肆意不羁,纵情狂放。虽无杀机,可那战意,却是强盛无比!
远处的一声‘轰’响,竟是在那明镜山上,划出一道巨大刀痕。
接着又是一刀,随意斩向了地面。立时大河断流,瀑布倒卷。
端木宸心中暗惊,此人果然是高手!
观其武道意境,已然达到以意御法的巅峰,再进一步,便可聚意凝魂。
欧阳弘烈笑声停止,看向端木宸,正色道:“我欧阳弘烈能有今日,全靠小兄弟指点迷津,一语胜过十年苦修。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在下复姓端木,单字宸。”
“端木宸?有些印象。我游历太久,不关心天下事久矣。”
“欧阳弘烈,你莫非就是天榜上排名第七的天煞狂刀?!”这时,一旁沉默许久的边凌涵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声惊呼。
“原来是群芳谱第三的凌涵小姐当面,弘烈有礼了。”
欧阳弘烈颇为诧异,边凌涵乃是群芳谱排名第三的绝世佳人,没想到会出现在这名少年的身边。
“那么想必这位小兄弟也是天位学院的英杰了?没想到两年未履尘世,天下间竟出现这等人物!”欧阳弘烈赞叹道。
不过,只见那他又神情一凝,满面的认真之色,语气也赫然转为杀气腾腾。
“大恩不言谢,至此之后,你端木宸就是我欧阳弘烈的兄弟。不管是谁,敢动你毫毛,我必定杀他全家!”
那言辞中,锋芒暗含,仿佛藏着一口霸道凌厉的刀。而插在几十丈外的那口十丈巨刀,也蓦地一声嗡鸣,仿佛在与欧阳弘烈呼应,浩荡霸绝的刀意,突兀无比地四下漫卷。
端木宸也是颇为高兴,且不论欧阳弘烈是否是什么天榜第七,单论他这等豪气,就值得结交。
“可惜此处无酒,不然必与贤弟共谋一醉,饮他个三天三夜。”欧阳弘烈咋咋嘴,显得颇为遗憾。
端木宸笑道:“谁说此地无酒?”
欧阳弘烈眼睛大亮:“此地竟有酒?”
“酒只待知己。”
欧阳弘烈哈哈大笑:“为了这美酒,我便引你为生平知己又如何?端木老弟还不赶紧将美酒送来,不怕我这知己翻脸不认人,回头与你秋后算账?”
端木宸淡淡笑道:“小弟酒量不好,痛饮三天三夜不大可能,但痛饮千杯还是没问题的,如果我新交到的知己不没事儿找我切磋打架的话,或许我还能多喝几杯。”
“好,那就千杯!”
…………
坐在一起喝酒的不一定是知己,但知己是一定要喝酒的。
酒是好酒,端木宸拥有酒神葫芦,灵酒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百年份的猴儿酒灵气逼人,酒香扑鼻。
“好酒!比之菱月小姐的百花酿还要醇上几分。”欧阳弘烈痛快的饮了一大口,称赞道。
“飘零仙子花菱月,群芳谱第五,善以百花酿酒。为众多天榜巨头所追捧。”边凌涵在端木宸耳边轻轻道。
“佳人相伴在侧,端木兄弟倒是好福气。”欧阳弘烈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举起酒杯,玩味的笑道。
端木宸微笑不语,边凌涵却是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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