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文睁了一下眼睛,生气地看了一眼许佳凝,然后把脸转过去背对着许佳凝继续睡觉。
许佳凝偷偷一笑,突然放大了点声音,说:“老师早!”
袁子文一听“老师”两个字,立马睡意全无,抬头看看,并没有什么老师,说道:“许佳凝,你真烦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许佳凝有些委屈地说:“我妈妈跟我说过,喜欢打女孩子的男孩子,长大之后,一定不会有多大出息。”
袁子文自然不想被人看作没有出息的人,他又想起那天爸爸带他报名的时候,老师就骂过他将来长大不指望他能为国家做什么贡献,但求不扰乱他人就是老天显灵。袁子文当时对国家的概念还是比较模糊的,更别提为国家做贡献了。
袁子文没有反驳,只是说了一句:“信不信,我以后每天都会比你来的早!”这句话说的很一本正经,似乎不容亵渎。
许佳凝又是轻轻一笑,说道:“不信,除非我们做个约定!”
袁子文说:“什么约定?”
许佳凝说:“暂时还没想好,反正你以后不许迟到,我们先拉勾,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袁子文“哼”了一声,说:“我爸爸跟我说,男孩子必须要信守承诺,我不会反悔的!”
许佳凝伸出了手,做拉钩状,见到袁子文似乎不想拉钩,说道:“我才不信你呢,拉钩!”
袁子文看见许佳凝一副坚定无比的样子,比美国向日本扔核武器还要不容反抗,于是就伸出手和许佳凝拉钩,许佳凝静静的笑着。
袁子文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端正的坐着,从第一篇课文背起,直到早自习开始,整个校园的读书声飘向远处,许佳凝很吃惊也很喜欢地一直看着袁子文,袁子文真的一直没翻过书,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在读书。
后来,袁子文知道爸爸妈妈已经出远门了,尽管奶奶哄着他,袁子文还是闹了许久,奶奶没有办法,非常生气的打了袁子文一顿。挨打后的袁子文虽然没有哭,但是,在那一个星期内,每天放学后,总要去村头的小山头上坐着,看着爸爸妈妈远去的地方,似乎这个梦应该是爸爸妈妈带着自己一起去寻找的。突然的离开爸爸妈妈,袁子文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也许是知道,不会这样就能把父母盼回来,袁子文也就不再等了,有时吃饭的时候,奶奶就会问袁子文是不是还会想爸爸妈妈,袁子文想了想,快速的往嘴里塞了几口饭,不清不楚但显得很认真的样子说:“不想!”
袁子文由年近古稀的奶奶带着,他除了学习,还要照管一部分家里的事务。奶奶不能帮他洗衣服,所以,袁子文的衣服只能自己洗,像提水,劈柴这些活也只能落到袁子文头上,袁子文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或许那个时候,累只是简简单单地早睡的证明。每到农田收割的季节,他还要到别人收割后的田里去捡剩下的稻谷,小小的身躯在广阔的田地里像蚯蚓一样蠕动着,显示出一丝惨白与无力。奶奶要求袁子文每天五点半就要起床,即使没有什么事可做,也不能赖在床上不起来,不论春夏秋冬,奶奶都这么要求袁子文这么做。有时候袁子文真的不想起来,可还是害怕奶奶掀被子,用洋槐树的枝条打臀部,至少,一种会痛一种不会痛。人穷其一生,就是为了少一些痛,不论是**还是精神都是如此,所以袁子文不敢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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