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想什么呢,老师问你话,你居然还走神,啊?!”
“诶?!”禄麟一下就被拍清醒了,他慌忙起身,动作迅速地从衣服里掏出夹着的报名单,朗声道:“校长,您看这些人,是不是足够了?”
莫陈奎从抽屉里掏出老花镜,眯着那双老眼扫了一遍,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嗯,你的确完成了,好孩子。”
他点着头,拍了拍禄麟肩膀,却没有说什么其他话的意思,而且眼里的淡漠就像是在赶走禄麟一般。
眼中滑过失落,想起宁千屈的叮嘱,禄麟还是决定主动试试:“校长……通过这件事,是不是足以证明我的能力了?”
莫陈奎习惯性地用手去摸,却发现抓空了,才想起烟斗不在手中。他只好掩饰性地一边看着墨羽,一边转过身体,挑眉将那烟斗抓了过来。
可是他的这番动作,在忧心忡忡的禄麟眼中却仿佛嘲弄一般,他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皱着眉沉声道:“校长,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不论是这次,还是不久后的学生会会长选举!”
他冷脸将那份名单甩下,愤然离去,走的时候腰板挺直,那股傲气突然让莫陈奎有一种看到宁千屈的感觉。
“你!唉……”看着禄麟突然莫名其妙地生气,莫陈奎不禁有点吹胡子瞪眼起来,可想想禄麟的话,他又不禁惋惜。
这个孩子会有这么大潜力,他的确不曾想到,但是即便如此却也是无济于事的,毕竟那位陶藤世家的公主,势力和实力都不容小觑,并非是禄麟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穷学生抗衡得了的,而且……即便是宁家,恐怕也很快要下台了,他那最后一丝助力也形同虚构。
莫笙缓缓走出,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直射向莫陈奎,“你为什么要对禄麟如此刻薄?他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难道非要有权有势吗?我还记得开学前一天,你和我说过,学校是最圣洁最远离纷争的地方!”
莫陈奎握着烟斗,手微微颤动,甩下胳膊道:“你该清楚,这个学校,是莫家一手创办出来的,而韩家在其中的助力几乎占了一半,他们的要求,我们能拒绝?”
莫笙深深地看了一眼莫陈奎,扭身离开,临出门前,她站在门口留了这么一句话:“你们并不是这个学校的掌控者,学生们的心灵也并未蒙灰,我尊称你校长,可你真的做到一校之长了吗?”
莫笙人走了,莫陈奎却觉得她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响。
他轻轻地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笑得和蔼可亲的老人,目光中的慈祥与宽容,令他自行惭愧。
“爷爷,您当初,真的没看错吗?或许……我根本没有小弟适合,可惜,您却偏偏看中了我。”
一声沧桑的叹谓后,莫陈奎无奈地将那照片贴在胸口,面上的表情似是愧疚,似是想念,似是崇拜。
他的秃头被很多人说成是智者的表现,但事实上,无人得知,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小弟深感惭愧,心内郁结,才导致头顶不断脱发。
黑色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狂风席卷而来,伯绝紧赶慢赶,终于在“蓝爵”关店之前赶了回来。
他一上楼就听到了向雯的哽咽声,连忙赶进其房间,担心地问道:“向雯?你怎么了……华胥?!”
看到向雯哭得那么伤心,而华胥则在一边安抚,伯绝的确感到万分诧异,他挑了挑眉,低声附耳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向雨和她两姐妹翻脸了,似乎还有那个赵东卿的事呢!”华胥义愤填膺般的怒容,让伯绝真的相信了他,甚至完全以为是赵东卿的责任。
华胥点了点头,扯起嘴角苦笑道:“你赶紧和霍虚说一声吧,最好让千屈也知道。”
“嗯,好的,向雯你好好休息,华胥要照顾好她啊。”
伯绝啰嗦了一通,便走到外面拨通了霍虚的电话。
“嗯?才刚走就想我了吗?”
守在外面的霍虚正被孤独所笼罩,突然接到伯绝的电话,可谓是极其开心,眸中的笑意蔓延至眼底。
听到那人的调侃,伯绝耳根微微泛红,想起还有要紧事,语气不禁有些责怪:“别瞎闹了,你知道吗?向雯出事了,我说向雨怎么会和向暖来看千屈呢,原来向雨和向雯吵架了,始作俑者就是赵东卿!”
霍虚神色紧张起来,连忙透过窗户观察向雨,见她的确面露神伤之意,双眼不禁眯起,也不再似之前那般轻佻,沉着脸稳重地回道:“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向雯吧,我会将情况反映给千屈,注意自己的安全,华胥不可靠。”
他说着刚想挂断,却感到那边传来了忙音。
奇怪……伯绝从来不会提前挂断,因为这是他从小自诩的礼数。
而此时,伯绝正晕倒在楼道间,他身后的华胥笑容阴险:霍虚,我们之间的交情,从今天开始,就因为你这一句话,就将彻底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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