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屈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踏入房间的韩墨羽听到。
对于宁千屈这幅多愁善感的模样,墨羽不知该作何感想。他虽然一直在国外,但是国内的消息却极为灵通。
他也曾经听说过,那任的学生会长极为霸道,据说将那代的学生管理得很严格,又因为出身尊贵,被不少人说是傲慢无礼。但事实证明,她的管理,的确带给了“第九字大学”史无前例的人均高分。
他不知道,原来在这位前、前任学生会长心里,居然一直存在着深深的自责。
墨羽轻笑了一声,朗声道:“怎么了?见到你的表弟,反而不开心了?”
千屈冷冷地回视了一眼,嘀咕道:“像个幽灵似的,悄无声息就进来了,过分!”
微晃了晃头,墨羽看着千屈那双凤眼冷静地说道:“我很清楚,你有你的办法帮助禄麟,但是你最好别管太多,你别是真不清楚陶藤家族的势力吧?”
听出最后那句话中暗藏的威胁之意,千屈不由得冷笑一声,讥讽道:“你应该清楚,这里毕竟是大陆,不论那陶藤优一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也不可能牵扯到两国交战。既然如此,我何惧之有?”
听到千屈那么斩钉截铁的话语,墨羽心中划过一丝异样:这个女子很清楚每个人的势力范围,却依然如此有胆识,她是真的胆子大,还是心思缜密?
对手戏过了这么多回,韩墨羽却觉得自己依然没能把宁千屈完全看透。这个女人就像是千层饼那样,揭开一层后还有一层……
想到这儿,他不禁舔了舔唇,舌头划过口齿,面容显得有些妖媚。
千屈本来就奇怪这人怎么没将话说完,看到他这幅模样,眼中露出嫌恶,挥手道:“想什么呢!看你这幅表情,啧啧……恶心!”
千屈一脸嫌弃地闭上眼睛,决定不再理会韩墨羽。
听到千屈的话,墨羽才觉得自己做这个动作的确有些奇怪。他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休眠的千屈,背着手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出声问道:“你……你就这么对待一个救命恩人?”
说这话时,墨羽的身体便离千屈越来越近,鼻尖快要挨上她的脸颊,浓重的男性气息喷打在肌肤上,让千屈略有些反感。
“离我远一点!”千屈缓缓起身,感到背部的不适,咬牙撑起身子,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啧。”墨羽一手揽过千屈的腰,不解地盯着她那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的脸颊,问道:“你非要如此逞强?还是说,你觉得我是敌人,所以不能在我面前软弱?”
千屈扬起脖子,微挑的凤眼露出些许寒意,淡淡地说道:“你放开我!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偷袭我的人是谁?”
墨羽皱了皱眉,面上的暧昧渐渐消失,弯唇笑道:“那是因为,我救你的时候……”他紧紧盯着千屈的一举一动,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没、注、意!”
千屈伸手就欲掐韩墨羽,无奈,那人却嬉皮笑脸地躲开了,末了还补充道:“宁大小姐,你应该明白,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所以……呵,我们走着瞧。”
他阴柔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更为狡诈,月光和灯影重重辉映,白色病房中满是颓废的格调,韩墨羽的背影高挑细长,他一晃一晃地走出,转身关门,没有再去看千屈,关门关得很干脆,也很彻底,就像那声在楼道里不断回响的关门声……
千屈愣愣地看着韩墨羽突然的离去,心中莫名涌上一种疲累感:她已经竭尽全力去做好每一件事,为何还是会招惹来如此多的是非?莫非真是她做错了什么?所以才会几次三番、坎坷不断?
伸手捂住脸,千屈觉得,她真的害怕自己会放弃:不过是为了寻找失去的记忆,为什么偏偏不能如意?那个“孤峡岛”中的墓碑,究竟埋葬的是谁?碎玉口中的“索”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宁家为何把一个身为杀手的自己收做女儿?
还有——韩墨羽,他真的和自己认识吗?如果认识,为什么从他的眼中,自己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熟悉?如果不认识,那初次相识,再到几次生死,心中总是传来的阵痛又当何解?
落叶顺着晚风缓缓落到窗台,秋天的凉薄之感在深夜尽显无疑,似乎完全褪去了白日里那种收获的感觉。
病房门被缓缓推开,华胥静静地凝视着千屈,宠溺一笑,温柔地将她的手放回到两侧,叹了口气轻声道:“真是的,睡觉也不找个好姿势,让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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