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无法看到自己的眼眸的,除了在镜子里。小猫儿清澈的美目,类似镜子,倒映出来的东西,让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本能告诉我,斯道啊,你只要牢牢抱住你喜欢的东西,就永远不会再孤独。其它都不要管。
你是我的小暖炉。尽管长发白幼秀小美人,可能不这样想,小丫头缩起来,目光和身体,充满恐惧,颤动着躲闪。
我好伤心,我好生气,为什么连你都要这样。我感觉自己的牙齿好痒,我需要在什么上面蹭蹭。这个宝贝的脖子洁白如玉,细小的血脉埋藏于内,温热,鲜活,显得那么诱人,我忍不住凑了过去,我想亲亲她,嗅嗅她而已。
谁知梆的一声响,我后脑勺挨了一下,重重的挨了一下,登时嗡鸣作响,只想靠近她而已,为什么,总是爱而不得,我惊诧而愤怒的缓缓转过头。
逐渐朦胧起来的视野里,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半长发少年。一时间,我忘了他是谁,可我认得他,他大口喘息,目光中充满和小猫一样的恐惧,只是多了一种坚毅果敢,他胸脯剧烈起伏着,又扬起了棒子。
这么敲,脑子会坏掉的,我头随着撞击一歪。人晃晃悠悠倒下去那刻,噢,好像想起这是谁了。
该死的小洛。总是,该死的人总是该死……
醒过来之前,我做了一连串冗长古怪的梦,梦中梦,一个接着一个,午夜连场电影般,哭了笑了伤了醒了,真实到可怕。仿佛那才是人生。
梦里我都开始怀疑,自己还能不能醒过来。
我又在镜子里见到了那个拥有墨绿色瞳孔的年轻人。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和大眼睛怯生生乌黑水华的长发中梳着一个小辫子的三叔养女小猫通话,却听到怪叫那天晚上的梦里。
在这次的梦里,不知何时开始,我一路搜寻这个年轻人的踪迹,隐约觉得他很危险。因为只要他出现,附近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消失。我悄悄的跟着他,跟着他去了秦皇岛,惊奇的看着他在初恋的宿舍楼下徘徊,大叫初恋的名字,说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他干了我想干又不敢干的事。
接着又回到这个鬼地方,竟然是坐飞机,我都不知道,永安有了飞机场,偷偷摸摸,一路追踪,越走却越觉得不对劲:他趁着夜色,翻墙进了我们的家。
我突然心里一哆嗦,不好!顶着好大的空气阻力,好不容易冲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人都死光了,小猫儿,娜美,洛一个个瞪着眼睛,倒在血泊中,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死状惨不忍睹。这个墨绿色瞳孔的年轻人,全身是血,却还在狞笑,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叫着你这个杀人凶手,扑上去与他撕打。谁知他纵身一跳,就不见了,我扑了个空,再回身,发现他在镜子里,诡异的扬起嘴角,阴森森的对我说: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我仔细一瞧,登时脊背发凉,头皮全麻。哪里有什么其他人,镜子里只有我自己!再看看身上,全身鲜血,是小猫的,娜美的,洛的鲜血……为什么会这样,我绝望至极,哆哆嗦嗦,不知不觉哭了出来,我知道这是梦,可是醒不过来,我跑到床上,用白被单盖住血污,强迫自己睡着,想从另一个梦里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梦中,有人在叫我,那个声音没有起伏:大家伙,都睡到中午了,娜美姐叫吃饭。
我睁开眼一看,哎呦,是洛。虽然这小子脸蛋白的过分,没有血色,眼圈也有点黑,可她是活的。于是我决定原谅她用棍子敲我这件事。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为什么要敲我。算了,我腹中空空,决定先吃饱了再说。
娜美和小猫正在餐桌上等我们,这一顿做了很多好吃的,不少都是我爱吃的。我们便一起吃,吃着吃着,忽然有两个陌生人直接从外面进来,连招呼都不打,很不客气的在我们屋子里转来转去,指指点点。
我晕……我弱弱的问,这两个人是谁啊?来干吗的?
长发白幼秀小猫瞪大清澈明眸,放下筷子,美眉轻蹙,目光带着点说不出的担忧,清音小声:这里就我们,大家伙,没有别人。
红白裙半裸肩小御姐娜美也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你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还是被洛敲傻了?
额。她们看不见?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敲出后遗症来了?我又望了望,这两个人明明存在啊,他们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就出去了,我本来想拦住,又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很奇怪……无论如何,已经走了,暂时作罢吧……
谁知道这事没完,白天继续陪小猫在地下仓库诊治黑手套,夜里正在睡觉,客厅里不时传来尖锐的摩擦声。绝对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而且低低的,还似有人语。想起白天的事,我心里不免敲起小鼓,这万一是个偷儿什么的,就不好办了,总不能让他们胡来。于是我壮着胆子,摸黑出了卧室,打开客厅的灯,一瞧,竟然还是中午那两个人。现在正大张旗鼓的往外搬家具,我虽然不是什么恶人,也不能任人欺辱,上前大喝:这儿是我家,你们他妈在干什么?
没想到这俩人该干什么干什么,理都不理我,一个还摸出盒香烟,抽出根给另一个递过去。艹,我勃然大怒,伸手去抢,可就像渔网过水一样,竟然摸了个空。
怎么回事!?我看看自己的手,又疑惑的环顾四周。娜美,小猫,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了,就在不远处站着,面色复杂的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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