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婆心威逼利诱把段同忽悠进来以后,我才把我刚刚和向飘飘商量好的计划告诉段同,由他负责暗中联络各族老的家人,连成一线,找个与风俗有关的借口把杀段盈盈的时间推后到晚上。
段同已经彻底相信了我说的话,加上救父心切,所以他跟我说的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保证完成任务,把时间拖到晚上九点钟以后。
送走段同前,我给了他一颗药丸让他吃,理由是往下办的事关乎到村寨的生死存亡,不容许有反叛,如果反叛,他先死。大概为了证明自己真没有反叛之心,段同毫不犹豫把药丸吃了下去,才转身走人。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毒药,而是我趁他不注意,用泥巴搓出来的泥丸。
等段同的背影消失,向飘飘才走出来,坐在我边上道:“我都听见了,你很会说服人,但愿他亦能说服其它人,否则这个计划不是我们将计就计,而是风儿……”
我双手反抱后脑慢慢倒在地上道:“有句话说,人生如赌博,尤其在凶险的路途上,每一场变故都是赌博,我们尽了人事,剩余的就听天由命吧!”
“真心话,你有几成把握?”
“不知道,没多想,因为关键在族老的家人身上,你认为他们对救回族老的祈望有多强烈?”
“这个我可以回答你,肯定很强烈,族老有许多福利和便利,做为家人无限沾光,在各种事情上面都占便宜。而族老的任期是从五十岁做到死,还很难被物识上,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所以能救回来就等于救了全家好几十年,焉能不救?”
“所以他们是在自救,永远都是,把战斗上升到你死他就亡的高度,你就赢了。放宽心吧,看看星星,看看月亮,等差不多天亮我们再回密道,晚上出来,我在族堂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盯梢,你去进村寨的密道守株待兔,我们的联络方式是……灵符,你在空中爆一团火,我看见了就知道你已经找到段盈盈的爸爸,然后我救段盈盈。”
向飘飘用很弱很弱的语调道:“有点儿戏,你出去不怕风儿第一时间杀了你,根本不给你说话机会?”
“不怕,总之你不要过来,不然他们家的刀会让你血肉模糊。”
“我看看吧!”
“不是看看,而是必须如此,否则我还要分心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
“不要添乱好不好?”
“我是帮忙。”
“我觉得是添乱。”
向飘飘盯着我,眼里有火,但她没有爆发出来,她从我身边离开,坐到远远的地方!我心里一样是很不舒服,但我必须那样说,必须用激将法,她有时候吃这套,否则就她总舍己为人的心态,最后会害惨她。
虽然其实我也没信心保证在开口前不被风儿杀掉,但我至少能保证她不会被祭邪刀所伤吧?她近来一直在受伤,够了,不能再继续下去。
我站起身,走到山顶看了看下面的状况,不知风儿是不是以为我们已经死在密道里,绝大部分派去村寨外围找我们的人都已经撤回,族堂里又开始做法事,铜锣声有节奏的敲着、哭声有节奏的哭着,还有各种悲伤的乐器声传出来。
当然,这正是我所希望看见的结果,越是把法事闹成真的一样,被揭穿时,风儿就会死的惨。
大概看了有五分钟我才往回走,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根躺回去刚刚的位置抽着,那时候已经三点多钟,夜很静,连蚊子都仿佛已经睡着。风凉凉的,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淡淡茶香,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更美好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向飘飘又坐了回我身边,我们偶尔说上一两句话,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一起看着漫天忽明忽暗的繁星,感受着微风和茶香的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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