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实在是汹,而且来的莫名其妙,所以哪怕竹林和村寨直线距离只有一百米,我全力冲刺之下还是湿了半身。我躲在屋檐下抬头望着漫天快速往下掉的雨线,心情很忧郁,因为这么下雨法犯罪现场会被破坏的更严重,直接导致的后果是大大地提高侦查难度。
原本破案就难,有时候犯罪份子用五分钟犯罪,可能我们要用五天,五十天,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破解,更甚至无法破解。原因很简单,一般刑事案件中侦查人员通常只能从犯罪所造成的犯罪现场出发,通过现场勘查所得的物品、痕迹和调查访问反映的信息入手来追溯是什么样的人作案,了解作案过程和手法等等情况。而侦查破案工作却与此相反,一般都是从案件已形成的果开始倒回去寻找得此果的因,属于倒叙的东西。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从一百到一倒着数数肯定比从一到一百顺着数数要慢,出错几率要大。反正查案掌握的信息量越少破案时间会越长,而信息来源最重要的就是犯罪现场和凶器,以及尸体,下雨则会毁灭绝大部份室外现场的犯罪痕迹和犯罪证据。
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我沿着屋檐去找程怀火和张子辰,没走多远已经看见张子辰,他撑着一把伞子,手里还拿着一把伞子,打算往竹林走,大概是去找我,我喊了他一声,他看见我连忙走过来把伞递给我的同时,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证物袋道:“有什么收获?”
我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
张子辰做了一个手势道:“走吧,小程在金族长家。”
我把伞子打开走在前面带路,没两分钟就到了金族长的家门口,这是一栋苗族典型的“吊脚楼”建筑,全木制,共三层的构建,从外面看已经显得很残旧,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原因吧,其实家家户户的房子都一样,最老的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整个村寨看,原生态的味道都很浓烈。
进了门一眼就能看见身穿民族服饰,五十多岁,皮肤很黑的族长金禹,他正坐在客厅中间的竹椅里抽水大烟,程怀火坐在他旁边,膝盖上放着一个本子在做笔录。我快步走过去拉了一把空竹椅坐另一边,和金族长招呼,我叫他禹叔,讲的是国语,而不是苗语,毕竟程怀火和张子辰都不会听苗语。
金族长道:“下这么大雨真是为难了你们,不过小雨你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
我道:“工作忙,加上父母又终日在山里放羊,我回来就一个人,所以少回。”
“现在你妈和你二叔在山里,你爸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在家休养。”
我顿时有点紧张,因为我不知道这个情况,我爸没给我电话,不过村寨这里压根就没有电话。程怀火看出来我的担忧,他道:“要不你回家看看?这里有我呢!”
连忙离开了金族长家,我撑着伞子往自家赶,就两条巷子,很快到,我推开门却看见我爸金夜民,他要外出的模样,我原本以为他会躺在床上状态很糟糕,不过看他生龙活虎的我又松了一口气,我道:“爸你干嘛去?下大雨生病就别乱跑了吧!”
我爸惊讶的看了我几秒:“怎么回来了?谁告诉你我生病?”
“我回来查案,禹叔说了我才知道,走,回去坐。”我把我爸拉回去,让他坐在椅子上,“你哪儿不舒服?”
“普通伤风,休养了几天已经没事,下这么大雨我要回山里把你二叔替回来,村寨出这么大事他们还不知道,我怕你婶婶一个人在家害怕。”
“那你等等,雨小了再去,顺带可以和我说说这几天村寨的状况,十八的奶奶死前那几天有什么异样情况发生没有?”
“我就她死之前一天下午回的来,我不知道,禹叔不知道吗?”
“我同事在问,我问你,十八近来呢?有异样没有?”
“孩子,我一个月二十多天在山里,你问我最笨了,这雨估计一时半刻小不了,我真要去替你二叔回来,不然去晚了他摸黑回来很危险。”我爸叹了一口气,“这案件怎么就找你查呢?不是要避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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