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言道:懵懂的还怜瞌睡的,鶻伶的惜惺惺……”说着,渔娘摸了摸自己床底下的一只红木箱子,单腿跪着转身跪向汤葵,唱花词道:“我们这些风尘女子都是可怜的人,遇知音也不过去做酒,还望贵人拿了这前人落下的书走,给奴家们指一条活路。”
“我不是什么贵人,只是过客罢了,能给你们的除了钱,也没有什么。”
汤葵看她将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掏出来放在床上,最后,拿出了一本旧书,摸了又摸,后递给了汤葵。
汤葵接过书,发现,也不过是一张泛黄的纸和一本诗集,她却宝贝的压在了箱底。
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她,转身出门,来到院中,看了看天色,离开船恐怕还有一时三刻。时间还宽裕,她大可以在这里看完书再回去。便又转身回到渔娘屋里,笑着说:“借个光,我看会书再走。”
渔娘微笑道:“请移步纪红小屋。”
见此,便不强留,笑笑就走。
纪红娇嗔着拉着另一个碧色衣裙的女子朝她走来,嗔道:“公子可是要走了?怎么不多呆一会儿嘛?”
汤葵微微一笑,径直绕过她们出得门去。
出了门,走出去50米后,回头看那简陋的院子,不禁想起了黎小田,当初她站在校门外北街的街头,左顾右盼,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将车停在了她跟前,看她那瞬间骄傲着脸红的表情,忍俊不禁。
半摇下车窗,对她说:“上车?”
黎小田抿着嘴,见车里是个女人,缓缓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是她第一次站街,那一天,是她第无数次路过。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亦自伤。谁唉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秦韬玉)
谁又愿意去做那废墟呢?哪怕爱人是那青春的常春藤?
摇摇头,汤葵往船的方向走去,这个小岛只有一个小镇,而这个小镇只有三条街道,从一条街头走到尾,不过十分钟的事。
“饰品!发钗!公子!来看看小饰品吧?”
“公子!来小店吃点好吃!”
来到港口,登船,白娉婷不在船舱内,倒是汤弱婷在门外等她。
“妻……咳,阿葵。”
“嗯,”汤葵打开舱门让汤弱婷进来,问道:“什么事?”
“你又去平康坊买书了吧?”汤弱婷微笑道:“恐怕又是出手大方的只买了一两本书吧?”
“弱婷,”汤葵一咧嘴,道:“你可真聪明。”
“妻主,你怜那北里女猱,还不如怜惜我。”虽然说得很顺溜,但是汤弱婷说到最后仍是忍不住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羞窘与尴尬。想必是那德修教的。
“我知道那逢场作戏的地方是宰人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认,那里面买的书都挺好看,哈哈哈。”汤葵给汤弱婷倒了杯茶,推给他。
“你看,这次是诗集。”汤葵掏出袖子里的书,打开给汤弱婷看。
汤弱婷拿过去看了半晌,却是眉头越皱越紧。汤葵正纳罕,便见汤弱婷将书重新推回来,指着里面的内容道:“阿葵,这诗集好怪啊。”
汤葵将诗集拿起来看,看了半晌,终于后知后觉觉出汤弱婷说的怪异之处。之前看,她倒是没觉得怪,因为黎小田经常手里拿着这么一本诗集来念。
简直黑线,这本诗集的序处写着:这是一本我期待已久的书。这既不是一本诗集,也不是一本散文集,也不是一本论文集。这是一个人在诸多方面的胡思乱想。
再往后翻翻,竟然大多是现代诗,甚至还有类似日记的小篇章。
不禁失笑,看来这个世界穿越者比比皆是啊。但是一抬头对上汤弱婷求知的眼,便眼都没眨地编排道:“这个世上,不同国家的文化不同。”
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那片泛黄的纸,打开看了一眼,随即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竟然是地图的残片!之所以说是残片,那是因为这张纸很明显是被从三分之一处撕裂的,而不是一整张。
门开了,白娉婷站在门口,抬眼看见汤葵和汤弱婷状若亲密的坐在一起吟诗颂歌,不禁一愣。她站在门口因为逆光看不清表情,似乎是犹豫了一番,还是迈开长腿,进门的时候也沉默不语,没有和屋内两人打招呼。
汤弱婷察觉出白娉婷与汤葵二人之间的怪异气氛,心里不自觉地雀跃了一番,却并未将情绪外露。而是看着白娉婷在放衣服的地方将外套脱了之后,才对汤葵道:“阿葵,白姑娘回来休息了,别打扰她了,我们去我那吧?”
“哟,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吧?”白娉婷突然接口。
汤葵看向已经走到床边坐下的白娉婷,表情很平常,没有什么异样。
只听白娉婷不待汤弱婷回答,继续道:“你们没打扰我,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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