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死了,苏墨呢?
“小姐?小姐?”
锦瑟隐隐约约间听到绿荷的声音时,只觉得迷茫――绿荷怎么会也在这里?
她缓慢而艰难的睁开眼来,果真见到绿荷时,一下子便惊醒了:“绿荷?”
绿荷站在塌边望着她,分明冷着一张俏脸,然而那眼睛却是红肿的:“你舍得醒了吗?”
锦瑟回过神来,朝四周看了看,讶然发觉自己竟然身处大帐之中,身子的每一处都还是实实在在的,根本还好端端的活着!
“绿荷!”锦瑟忍不住有些失措,伸出手来拉住绿荷,“我还活着?”
绿荷反手紧紧握住她,厉声道:“你倒是想死呢,有这么容易吗?”说完,还是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锦瑟包扎好的掌心,抬头又看见锦瑟的额头,仍然伸手轻轻抚了抚:“伤口可还觉得痛?”
锦瑟摇了摇头。其实还是有些痛的,只是跟山洞里时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反倒不觉得痛了。
想起山洞,锦瑟脸色忍不住又是一变,抬眸对上绿荷探究的神情,眼神便闪烁了一下,顿了顿,到底还是问出了口:“那他呢?”
“谁?”绿荷不冷不热的道,“宁王,还是二爷?”
锦瑟极其无奈,索性再度躺回了被窝。
绿荷这才慢悠悠的道:“宁王么,亲自领兵找了你三日,你从前跟他提过好逑崖吧?我听说他总是朝有悬崖的地方找,这才终于寻到了南山上。至于二爷,他的情形可不比你好。”
锦瑟心神一乱:“他怎么了?”
绿荷蓦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望着锦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关心他?你确定,你应该关心他吗?”
锦瑟僵住,良久方喃喃道:“我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是还活着,不过只怕离死也不远了。”绿荷慢悠悠的说完,转身往大帐门口走去。
锦瑟还要问什么,她却已经打起帘子走了出去。
毡帘再度被掀开,走进来的已经换了一个人。
锦瑟躺在榻上,一见到苏黎,立刻便闭上了眼睛。
苏黎面色不觉一沉,然而只是片刻,便又缓和了下来。
锦瑟察觉到他在塌边坐下,却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于是她便继续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直到门口再度传来响动,苏黎才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抬头看了一眼,却是婢女送了汤药进来。
他伸手接过汤药,这才看向锦瑟:“起来喝药。”
锦瑟倏地睁开眼来,晶莹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看。
苏黎神情倒是如常,只淡淡望了她一眼,便将勺子递到了她唇边。
他亲自动手喂她喝药,这情形对锦瑟来说不可谓不诡异,然而锦瑟却乖乖的药来张口,将一碗药喝得干干净净之后,忽然看着他道:“王爷,你能放过我父亲吗?”
苏黎似乎一怔,脸色不由得暗了几分,却没有回答,只是将药碗递给侍女,转而再次接过蜜饯,放了一颗到锦瑟嘴边。
锦瑟张口吃下去:“如此,能放过我父亲了么?”
苏黎正欲再取蜜饯的手蓦地顿住,随后将蜜饯碟扔回了侍女托盘之中,挥手示意她下去,方才冷笑了一声道:“你难道不知,相互利用这件事,本没有谁放过谁这一说?”
“是么?”锦瑟勾起嘴角应了一声,那微笑却瞬间黯淡了容颜,“那便没什么事了,多谢王爷费尽心力救妾身回来。”
苏黎静静望了她片刻,起身拂袖而去。
他刚刚跨出大帐,锦瑟便听到外间传来一内侍的声音:“奴才给王爷请安,皇上打发奴才过来探问一下宁王妃的情形,不知王妃现下可好些了?”
苏黎声音极其冷淡:“已经好多了。闵公公这是从二哥帐中过来的?”
“正是。”那闵公公叹息了一声,“秦王到现在还未曾醒转,皇上听闻过后,可忧心得很。”
锦瑟心头一跳,待屏息细听之时,外面忽然又没了声音。
她连自己是怎样回来都不知道,自然更不晓得被救时的情形。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清醒时,苏墨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至于如此境地?
因出了这样的大事,此次冬狩也被迫暂时中止,所有人都呆在营地之中,一连数日。
锦瑟每日呆在帐中养病,外间都是静悄悄的,直至五日后,营地中才仿佛突然有了一丝生机,锦瑟间或的能听到外间的笑语声,由此猜测,苏墨应该是好起来了。
锦瑟一连闷在帐中多日,也觉无趣,便让绿荷陪自己出去走走。
营地之中其实也有一个小马场,今日天气晴朗,有几个女眷便都在此处骑马。
锦瑟走到马场边,远远望见一个马背上英姿飒爽的身影,便忍不住被吸引住了一般,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那匹马逐渐近了,锦瑟看见马背上的人,微微一怔,马背上的人见了她也怔住了。
溶月自马背上翻身而下,含笑看着她:“宁王妃身子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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