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闻言,两眼便闪起了泪光,盈盈看向苏墨:“姐夫,救我。”
苏黎脸色猛地一沉,苏墨闻言,眉心也微微动了动,片刻之后,却仍旧微笑:“怕什么,姐夫在这里。”语罢,他才又看向张梁,“长公子不必心急,我这就派人送丞相过来。”
张梁一眨不眨的望着苏墨脸上的神情,刚要开口,腹上却突然一痛,他登时大惊,知道自己被锦瑟偷袭,刚要动手,锦瑟却已经脱离了他的手臂,直直往地上扑去!与此同时,正前方的苏墨忽然一剑刺来,张梁堪堪用刀一挡,避过那一剑,斜里忽然又刺出一剑,直接没入他心口!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张梁倒在地上那一刻,犹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看着最后刺他一剑的苏黎,片刻之后,终于吐血而亡。
锦瑟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灰头土脸的抬起头来,见一切已定,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刚才肘击张梁那一下用力实在过猛,以致她手肘还隐隐作痛。
“还不起来?”苏黎捂着再度崩裂流血不止的伤口,拧眉看着她。
锦瑟有些艰难的站起来,苏黎这才转向苏墨:“二哥伤得可严重?”
苏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条条的血口子,淡笑道:“没什么大碍。你先去止血包扎,这里交给我便是。”
苏黎点了点头,又看了锦瑟一眼,转身返回寿康宫。
锦瑟揉了揉手臂,本欲低头跟上苏黎的脚步,却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苏墨一眼,
苏墨迎上她的视线,眸光中竟然有一丝宠溺一闪而过:“怎么?没想到我还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么?”
锦瑟心头微微一震,一瞬间已经转过万千思绪,终于没有说什么,转身也往寿康宫而去了。
苏墨看着她的背影,微笑摇了摇头。
那实在已经是太遥远的事情,大概,已经有六七年了吧?
锦瑟只记得那时自己还小,姐姐锦言也才嫁给苏墨三个月,北堂临那时也还只是一个顽劣少年。
那一日北堂临来安定侯府作客,却作弄锦瑟,将她抓上一株大树,悬在树干之上,吓唬她若她乱动便将她丢下去,而他自己则躺在大树干上打盹。
那时候锦瑟还远没有如今的勇敢,被悬在半空中,吓得眼泪直流。没想到一低头,却看见一清华隽秀的青衫少年正经过树下,也不知怎的,锦瑟立刻便大喊了一声:“姐夫!”
那时的苏墨,眉宇间皆还是少年的青涩俊秀,见锦瑟被悬在树干上,不由得有些惊讶。
“姐夫,救我。”锦瑟小声祈求。
苏墨便笑了,朝她伸出手:“跳下来。”
北堂临伸出一只手来拎住锦瑟的领口,唬道:“你可别乱动,掉下去摔不死你!”
锦瑟便迟疑了。
苏墨仍旧微笑:“怕什么,姐夫在这里。”
锦瑟咬咬牙,用力挣开北堂临之后,果真便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结果,她被苏墨稳稳接在怀中,半分伤害也无。
锦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苏黎手臂上的伤刚刚被御医包扎好,正冷着脸听御医吩咐往后的一段日子尽量不要再用这右臂。御医越说越多,苏黎的脸色便越来越沉,锦瑟见势不妙,忙将御医送了出去。
回到房中她便忍不住问苏黎:“你们一早就知道丞相要造反的么?”
苏黎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些也是你该关心的?”
锦瑟其实还想问为何发生这样大的事皇帝却不在宫中,听他如此一答便知问了也是白问,便背过身撇了撇嘴,转而倒了杯茶递给他,才又扯出温婉的笑来:“王爷一整夜没睡,现在又受了伤,去床上躺一躺吧。”
这回她的话终于起到了一些作用,苏黎又坐了片刻,果真便回床榻躺了下来。
锦瑟也是一夜未睡,又加上先前那一场虚惊,实在也有些撑不住,听见苏黎呼吸逐渐平稳,便缩到了一旁的暖榻上,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这一觉从白天便直接睡到了晚上,苏黎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时,锦瑟还熟睡着。
原来是奉了太后的令送晚膳过来的宫人,见锦瑟还睡着,轻手轻脚的放下食物之后便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宋锦瑟。”苏黎唤了她一声。
锦瑟模模糊糊嘟哝了一声,仍旧没有醒。
苏黎走过去,想伸手推醒她。
锦瑟好梦正酣,伏在软枕之上,秀发铺了一枕。
苏黎的手,忽然就伸到了她的鬓发上。
锦瑟一惊,朦朦胧胧睁开眼时,只见得一张越凑越近的脸,还没回过神来,唇上已经一重,印上了另一双温软的唇。
霎时间,锦瑟只觉得全身血气似乎都涌上了头顶,脑中嗡嗡直响,一片混乱,同时又有另一种莫名的慌乱,满满的占据着心扉。
苏黎垂着眼帘,用未受伤的左手扶着锦瑟的头,似乎察觉到她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手上的力气微微加重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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