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树林里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轻雾,淡金色的阳光犹如一根根笔挺的金剑从天而落穿透那茂密的枝叶直插入青青草茵之上。略带潮润的空气中附了草木沁人心脾的味道,满满地吸上一口能让身上所有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山路崎岖而蜿蜒像是很少有人走动,不规则的石头上布满了墨青的苔藓,更是不好在上行走。
夏云若的手中拄了一根现找的木棍有些艰难地向上爬着,不知怎地,最近一段时日里身子都有些乏力,连“大姨妈”都推迟半月没来了,等回到凤麟郡得找个大夫看看才行,可是这个时代好像没有专攻妇科的大夫吧!又大多数是男的,跟一个大老爷们谈这个未免也太……
慕容凌然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揪心她是否会摔倒。先前好意想要扶她,却被冷言拒绝了,再劝时乍一看她那脸色确实有些骇人,再说自己脸上的痛意还依稀健在呢。
按某女这速度继续这样爬下去的话,估计还得一天的时候才能下山。
马夫在前开路,喜瑞跟在其后,两人几乎是走一节再歇一路,碍着身份也不好置气,眼看着太阳爬到了头顶上,还在半山腰中盘旋,几人心下就急了起来。
喜瑞忍无可忍,站在上面的一处山石上朝下喊道:“三少奶奶,您要是没力气再爬的话,让三少爷扶您一把吧!再这样下去,今晚咱们又得在这深山老林里住一宿了。”
这话里虽然带了敬意,却有十足的埋怨,夏云若因为一直在爬,背上早已被沁湿,一张脸像那熟透的桃子沾了露水,听喜瑞这么一说,也知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心里却又是不愿跟那人亲近,可除了他其他两人更是没法帮忙,但又面子上挂不住,索性扔了手中的木棍,转身靠着旁边的树干恼道:“不走了!不走了!走得累死了,有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要爬这么高的山,我是爬不动,你们要走自己就走吧!不用管我了。”
慕容凌然无奈地叹了一声,上前说道:“来,我背你走吧!”
“不用了!”夏云若扭过头不想看他,早上没吃什么东西,不是她不吃,只是那干涩难咽的大饼实在是吃不下,只吃了昨晚剩下的两个果子,这会儿早就饿得两眼冒金光,四肢发软,要不是喜瑞说了这句话,她恐怕还得继续拼命死撑下去,说实话,真是爬不动了。
慕容凌然心疼地看着她,说道:“若儿,别跟我闹了,若不是赶着回去,我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罪。我是怕回去晚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来。”
听他这么一说,夏云若的心里不由地一紧,这几日他的眉头一直是皱着的,那么自信的他也会露出这样忧心的表情来,看来情况会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赵妈和新莲还在慕容府上呢,不知道她们如今又是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她夏云若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之人,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也不想再与他置气,转过头站直身板脸道:“这路这么陡,你背着我如何行走?走吧,你扶着我就可以了。”
慕容凌然心头一松,面露欣喜地靠了过去,扶了她的手臂继续向上爬。
夏云若的大半个身子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任由他带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稍见平坦之处,他就会弯下腰来背她前行。
他的背很宽,以前看他背影的时候,总让人有种不想靠近的感觉,那冷峭的骨骼似要硌得人生疼一般,如今靠在这上面了却并不是那样,平坦而厚实的感觉让人有一股安心感。周围的树木像是列车窗外的景象渐渐抛向身后,秋后的阳光只带了一些暖意,并不烦热,时间久了,夏云若居然趴在他的背渐渐睡着了。
耳边似有嘈杂的人声,鼻息间的空气也不像先前那般清新,四周越来越吵,吵得夏云若不得不转醒过来,左脸处有湿黏感觉,不由顿时觉醒,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甚是尴尬,自己竟是睡得流了他一背的口水,仔细一瞧,他那湿透的后背不知是流的汗还是自己的口水。
“三少奶奶,你醒了?!”喜瑞在身旁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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