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他冷冷丢出一字,紫衣一惊,踉跄的从地上爬起,也退了下去。
一时间,园中诡异的安静,徒留呼呼夜风凛冽。
天瑶僵直的站在原地,任由鲜血一滴滴流淌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楚琰无声的拉过她受伤的手臂,从怀中取出金疮药涂在伤口上。白色的药粉瞬间融入血液,疼痛蚀骨。天瑶倒吸一口冷气,紧咬住牙关,额上已沁出冷汗。
“还知道痛?”他冷哼一声,动作却柔缓许多。“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天瑶苦笑,并未还口。
她又何尝不知,如此把戏只能用一次。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受人掣肘。一次,他或许觉得新鲜,若再有下次,他自然失去耐性。
那夜,楚琰依旧留在她房中安寝,也依旧不曾碰她。
不同的是,第二日,她是在楚琰的怀中醒来。
“醒了?”他懒懒开口,略带邪气的眸子端凝着怀中的小女人,她的身体温冷柔软,像极一块极品美玉。
天瑶纤长的睫毛颤动,有片刻的迷茫。“嗯。”她几不可闻的应了声。
楚琰慵懒的起身,动作利落的扯过外袍套在身上。
“几更天了?”
“几更?”他轻哼了声,“已经过了辰时。”
天瑶苦笑,没有了眼睛,果然不便。“殿下不去早朝吗?”
“已过了时辰。”他漠然的回了句。
“殿下,京中的折子已经送来了。”赤焰沉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嗯,拿进来吧。”楚琰淡声道。
漫长的时间,楚琰都在专注的批阅奏折,手中朱砂笔不时的勾动,间或蹙眉深思。
水晶珠帘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天瑶缓步而入,在他桌前停住脚步,无声的将手中茶杯放置在桌面,然后转身,并没有停留的意思。
“过来。”他突然开口,语调依旧漫不经心。
“什么?”天瑶微愣,下一刻,身体一轻,已撞入他结实的胸膛。
他将她困于怀中,放下手中奏折,动作优雅的端起精致的白瓷茶杯,浅酌了一口,然后,眸色微变。竟然是,“朝露?”
“嗯,是朝露。清晨的露珠炮制,齿颊留香,沁人心肺。”天瑶微眯了美眸,淡声道。
楚琰一笑,难怪尹涵雪的茶走了味道,分明也用了上等的雨前茶,原来这玄机在水中。
“本王曾听涵幽说起,朝露来自天山。”他语气平缓,似乎闲话家常般。
“嗯。”天瑶微不可闻的应了声。
楚琰眸光灼灼而动,似若有所思。
又是长久的沉默,楚琰将她微凉的身体锁在怀中,专注的批阅奏折。屋内不时传出书册翻动的轻响。
天瑶与其他女人不同,她不会恃宠而骄,更不会献媚争宠。由始至终,她在他怀中出奇的安静。
而温香软玉在怀,带着沁人的馨香。楚琰一笑,难得的心情大好。
看了一整日的奏折,不知何时,她在他怀中竟沉沉睡去。楚琰将她抱回床榻,并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了被子,墨眸中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殿下。”赤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竟带了几分沉重。
楚琰剑眉冷挑,心下已有几分了然。
……
天将亮,他寂寥的坐在院中,手中安然陈放着一只小小的白瓷瓶。没有人知道,这个小瓶是染过多少人的鲜血,才会来到他手中的。
“绿鄂怎么样?”
“无力回天。”赤焰闷声回应。
楚琰面不改色,赤焰一时间也摸不清主子的心思,半个字也不敢多说。
莫橙、绿鄂皆亡,为了这颗小小的解药,楚琰竟不惜连损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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