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若曦和纳兰明月并不是住在瑞院的正房,而是各自住在两边的厢房,屋外就是层层叠叠的绿竹,风一吹沙沙作响,隔绝了外头尚有的余热。
跪在地上的粉衣丫头不停的磕头,纳兰明月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这个粉衣丫头不是别人正是新分给她的二等丫头粉蝶。
权珮打量着粉蝶:“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粉蝶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话也说不清楚:“奴婢,奴婢……”
晓月在一旁呵斥:“好好回话,要是有半句假话,就打的你皮开肉绽!”
粉蝶实在是个胆子小的丫头晓月只一吓,几乎晕厥过去,越发抖的不停,甚至大哭了起来:“奴婢不是自愿的,奴婢不是自愿的,都是纳兰格格叫奴婢这么做的!求福晋饶命!”
纳兰明月骇然的瞪大了眼,实在没有料到粉蝶会忽然这么说,惊慌失措的指着粉蝶慌张的辩解:“这个丫头胡说!这个丫头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权珮和胤禛没人说话,屋子里的丫头都垂着头,只有粉蝶的哭声和纳兰明月苍白的辩解,纳兰明月终究跪了下去:“福晋,奴婢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粉蝶胆怯的看了一眼纳兰明月:“格格别怪奴婢,奴婢实在您不是说福晋和爷是乐见武格格流产的么,刚好自己替爷和福晋做了,一举多得!”
纳兰明月是这么说过,但实在没有胆量做出些什么,粉蝶是她的人,又一口咬定是她所做,她甚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只是愤恨又害怕,一把扯住粉蝶的头发朝粉蝶的脸上扇:“为什么害我!为什么害我!”
这样情形实在不好看,晓月朝一旁的丫头一招手,立马有丫头上来拉住了纳兰明月。
只几下,粉蝶被扯的披头散发,脸也红肿了起来,还有一条纳兰明月指甲刮出的伤痕,显得狼狈不堪,她又只是胆怯的哭:“是奴婢不对,不该说出格格的。”
纳兰明月还不解气,想要挣脱丫头的钳制,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清白一般。
有个淡然的声音响起:“你说是纳兰格格,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纳兰格格叫你这么做的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粉蝶听得权珮问话,好似有片刻颤抖的也没那么厉害了,半响才道:“是昨天夜里,在屋子里叫了奴婢在跟前吩咐的,只说到时候跟着格格在武格格这里叫奴婢见机行事,除掉武格格肚子里的孩子。”
旁边是纳兰明月尖锐的驳斥声,直到权珮再次开口,她才不得不安静下来。
“纳兰格格是怎么知道你的?”
粉蝶攥着衣裳,不断的揉捏:“刚来那天格格就夸赞了奴婢懂事。”
权珮笑了笑,眼里是淡漠和冷意:“那你的意思才一天时间你就成了纳兰格格的心腹,叫她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只是现在看你也并不是个可靠的人,而纳兰格格好似也不是蠢笨的人,放着心腹的紫儿不用到用你?”
纳兰明月听着权珮并没有她意料中的落井下石,而是在质疑这个粉蝶,眼里不禁燃起几丝希望。
粉蝶越发颤抖起来:“奴婢只是个奴婢,摸不透主子们的意思。”
权珮闲适的打量着地上的粉蝶,笑了笑:“你胆子挺大的,胡乱攀扯陷害主子,以为四爷府真就可以任由你胡作非为?先拉下去打上二十个板子,叫她清醒清醒,一会在问话。”
粉蝶慌张的抬头,露出一双小鹿般湿润胆怯的眼:“福晋冤枉奴婢了!”
两旁上来的仆妇们哪里管这些,硬扯着拖了下去。
权珮也便起了身:“叫武氏好好歇着吧,咱们在这到也闹的慌。”
胤禛点头起了身同权珮往外走,还跪在地上的纳兰明月断断续续的听到几句:“我去一趟外头办事,你一个人可以吧。”
“爷去吧……”
直到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消失,纳兰明月才瘫倒在了地上,这辈子她还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害怕慌乱过,若是福晋真的如姐姐说的那样会顺势为难妾室,那这个谋害子嗣的罪名她是背定了,她仰头看着屋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这样一位明察秋毫的福晋其实真的是件幸事,紫儿慌张的从一旁将纳兰明月扶起,止不住轻声抽泣:“吓死奴婢了”
躺在里间的武若曦心中五味陈杂,摸了摸小腹,片刻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粉蝶的硬气有些出人意料,无论怎么打都不松口,一口咬定是纳兰明月指使。
紫檀木的小桌上摆着二龙戏珠香炉,里面点着上好的牡丹香,矮脚的贵妃榻上铺着白玉凉席,四福晋坐在上头淡淡的品茶,青花瓷盆里的一株魏紫傲然绽放,跟一旁的四福晋总有些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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