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拨人走进寝室。
朱氏已经只能往出蹦单个的字了,半边身子歪斜,口水止不住地从嘴角流出,但另一只能正常活动的眼睛还是很活跃哒。瞧见顾景逸进来,一只眼睛使劲地瞪他,但怎么瞧都有眨眼卖萌的即视感,如玥忍笑忍得好辛苦的说。
“如何?”顾景逸看向一旁长身玉立,站在床榻前的顾景晖。
顾景晖很淡定,没有哀伤也没有失落的感觉,只是笑了笑:“你赢了。”
“我从未输过。”顾景逸扫了眼瘫在床上的朱氏,“原本只要让她一个人如此便可,但二弟,本将军的眼里从容不得沙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顾景晖倒是很硬气。
如玥和其他人云里雾里地围观他俩聊天,表示内容应该相当丰富,但背景知识缺乏真心很难懂啊。不过现在这种场合,还是乖乖做好媳妇就好,具体内情有的是时间套话。
朱氏发出“唔、唔”的声音,但没人能理解她的意思,还是她从来很厌恶的顾惜淑走过去,帮她把流出来的口水轻轻拭去。
顾景逸看向朱氏,这个女人,他幼时曾有一度是想将她当娘亲看待的。每每看到朱氏对顾景晖无微不至地宠爱,他就很渴望这种母爱。但他知道,朱氏一见到他就讨厌,甚至会下毒杀他。
没有人能对他起歹心,因为起过这门心思的人都死了。
而朱氏,或者还是迄今为止下场最好的人,毕竟她还剩半条命,还能亲眼瞧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因为她的愚蠢而殒命。
朱氏满身铜臭,行为粗鄙,举止不堪,思维更是简单得成单线条。
她瞄准了爵位,认为只有自己的亲儿子才配得上这个位置。
因此顾景晖从懂事起,一直被灌输着“夺爵”的思想。这种思想曾是他的目标,也让他很累,他想像三弟一样,乐于经商,可以和父亲讨论交流,可以仰仗大哥。但他不行,因为母亲总是在重复地告诉他
“晖儿,你看到了吗?那爵位是你的!你成了靖安伯,你的子孙后代就会享受荫蔽。”
“晖儿,就是那个人,他夺了你的爵位,他不是你爹的儿子,他不应该袭爵!”
“晖儿!你若是再说这种不要爵位的话,娘就死给你看!”
永远沉浸在这种排山倒海般的话语里,他真的好累。那么,是不是只要夺了爵,娘亲就不会再这样说了?但当那两个人的尸体出现在床上时,顾景晖就知道自己输了。
输掉这场爵位之争给他带来的,居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二弟妹去了何处?”如玥看了一圈儿,不仅没有瞧见苏如瑶,还没有看到顾惜曼,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刘氏解释道:“二嫂刚刚受了些惊吓,郡王妃去照顾了。”
“受了惊吓?”如玥偷偷地瞄了眼顾景逸,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八成跟自家将军脱不了干系,“太医看了婆母后,有没有说些什么?”
虽然顾景逸和顾景晖总是聊些不是正常人能听懂的话题,她还是得表面上尽一下儿媳妇的责任,顺便确定朱氏这辈子是不是真正的跟半身不遂结了不解之缘。
“哎,婆母怕是……”刘氏低头拭泪。
如玥非得听到个确凿的话,追问道:“怕是如何?”
“怕是会一直这样下去。”刘氏边抹眼泪边道,“太医说每日吃的药汤是用来吊着命的,婆母这样连口正常的饭都吃不下去,真是,真是……”
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作自受啊。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穿粉色比甲的小丫鬟走了进来,行了礼后小心翼翼地抛了个重磅炸弹:“恭,恭喜二爷,方才太医去给二夫人请脉,是,是喜脉。”
嫁人好几年都没有消息的苏如瑶,居然被诊出了喜脉!
难道是朱氏意外变瘫痪这件事把人品都攒到了苏如瑶的身上?而顾景晖听到这个喜讯,原本平静如死水的眼睛里一瞬间漾起了光辉,那种感觉,像极了在沙漠中濒死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是一种挺让人动容的眼神。
在众人不注意的角落里,刘氏紧攥着帕子。
“二弟三弟,这份清单上是分家后各自所得的东西,只有三天。”顾景逸扔下家产清单,直接拖着如玥离开了侯府。
明显感觉到自家夫君心情不太美丽,如玥很乖巧地给夫君捏捏背,锤锤腿,最后被夫君大人一把捞过来禁锢在怀里,让她不要乱动。
如玥就保持了一路被捞时的姿势,回府时腰都酸了。
还好自家夫君有眼色,直接公主抱着把如玥抱回了院子。按惯例看了圈儿一双圆满,顾景逸又拖着如玥进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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