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丹朱小姐在门外徘徊好久了。”黄鹂在如玥耳边轻声嘀咕,“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奴婢要不要把红缨叫过来?”
如玥伸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不用,问丹朱要不要进来就好。”
黄鹂出去后没过一会儿,丹朱别别扭扭,不情不愿地随着黄鹂走进里屋。她还是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顺手拿起精致的茶点扔到嘴里。
如玥给了黄鹂一个眼神,黄鹂轻轻地退了下去。
“什么事?”如玥从梳妆凳上站起,缓步走到圆桌前,提起青花瓷茶壶慢慢往茶盅里斟茶,褐色的茶水缓缓流淌,她今日颇为心平气和。
丹朱想了想,道:“我就是想确定一下,锦园里头的那个小丫鬟说,表哥除了你之外不会再有其他女子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
也不是如玥喜欢卖关子,只是她昨夜失眠的时候想清楚了,这时候跟这位郡主针尖对麦芒显然不明智。万一她回到南夷后到处宣扬顾景逸养了只不温柔的母老虎,再万一南夷王觉得不温柔配不上他家宝贝外孙,再再万一南夷王室那头来点儿不光明的手段将顾景逸霸王硬上弓了,那如玥可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所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得尝试着去了解这位郡主,尽力让丹朱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
丹朱撇撇嘴:“我觉得吧,八成是那丫鬟瞎掰的,母后说过,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身为郡主,将来也是南夷的公主,只要做好正妻就行,别让那些通房啊妾室爬到头上来。不过母后还说了,我地位尊贵,原也不用担心这些。”
教育啊教育,古代贵族女子的教育无一不是被灌输男权主义思想。
诚然,这个时代是男权社会没错,但百年老树总有长出分枝的时候把?比如只求一心人的庆阳公主,再比如一生唯一人的顾景逸。
每次跟这些受着古代典型教育的女子聊天,如玥总会更加意识到顾景逸的可贵。
“表妹在将军府不论问哪个人,都会知道小丫鬟所言非虚。”
丹朱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点,直起腰身,探向如玥使劲瞅:“是因为表嫂长得美貌吗?母后说美貌的女子总是能得到不一样的待遇,母后还说我长得也很美。”
如玥看了眼丹朱,眉眼精致,确实长得不错。
“或许有关吧。”如玥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也不对。”丹朱望天回想了一下,“我大姐姐也是南夷少有的美人呢,但婚后三年,大姐夫就纳了小妾,我瞧着那小妾长得还没我大姐姐美呢,就是腰身很细,跟妖精似的。”
如玥笑了笑:“这种事看缘分,你应该也不希望将来的夫君身边有别的女子吧?”
丹朱垂下头:“自然是不希望的,但母后说……”
“那是王妃的经验之谈,你的人生要自己过,哪儿能一直活在王妃的叮嘱中呢?如果表妹觉得三妻四妾没问题那就接受,如果觉得不能接受那就坚决态度,凡事走自己的心就好。”
如玥难得耐心地跟一个小姑娘聊这些,虽然她现在看起来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但两辈子活的加起来,也差不多三十几了。妈呀,她能保持这种真性情爱闹腾可真是不容易。
丹朱从玫瑰椅上蹦跶起来,坐到如玥跟前,凑上前道:“表嫂,我怎么觉得你今儿个不大一样了?”
“我是你表嫂,还会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如玥故作老气秋横。
“但我还是觉得动不动吹胡子瞪眼的表嫂更好玩!”
如玥: !你才吹胡子瞪眼,你全家都吹胡子瞪眼!她哪儿来的胡子?精准些应该是挑眉毛瞪眼!
又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丹朱便坐不住要去找康哥儿玩。
如玥也得准备准备去参加欣怡郡主的洗三礼了,丹朱刚走到屏风处,突然跟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身走到如玥跟前,笑嘻嘻地道:“表嫂表嫂,那个凉秋姐姐是我父王的干女儿,一个幕僚的遗孤,父王想将她送给表哥来着,这还是我走之前偷听到的呢。”
“嗯。”果然猜得**不离十。
“表嫂,如果你允许我凫水,并且让我在锦园随意玩那些好玩的东西,等回到南夷后,我就帮表哥挡了凉秋姐姐,我可是有法子的哦。”丹朱志得意满。
如玥道:“锦园里的设施本就是让小孩儿玩的,至于凫水嘛,时下入秋渐凉,若你真的想,那便去冬园的浴池,水温也刚好。”
丹朱惊喜地瞪大眼:“表嫂真的让我去浴池?”
要知道,浴池可是很私人的地方,更何况她还跟顾大将军不止一次在那儿鸳鸯浴过。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丹朱小孩子心性,给点儿甜头就恨不得把她当自己人,这点儿牺牲也是值得的嘛。
参加了不少洗三礼,都大同小异。
如玥从长兴侯府回来,刚歇下喝了一口茶,白鹭就来报:“夫人,大少夫人一直在添香阁等着。”
添香阁就是如玥自己捯饬的那个小待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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