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道:“现在她的脸还有些用处,等你和顾将军的婚事定下来后,娘处置这死丫头就不用太顾忌了。嗬,这次还真是歪打正着,让她提供了个这般好的亲事。”
苏如莹想起顾景逸,娇羞地凑到钟氏身边,撒娇道:“还是母亲厉害,景逸哥哥,我,母亲我早就想嫁给景逸哥哥了。”
“哦?我的宝贝女儿何时有这个想法?”
“就是,就是第一次见到他啊。”苏如莹摇着钟氏的胳膊,无限遐想道,“景逸哥哥就像从天上走下来的天神,我,我……”
难得的脸红羞涩。
钟氏欣慰地摸了摸苏如莹的头发:“我家莹儿终于长大了,莹儿放心,吃过午饭娘就带你去靖安伯府。”
苏如莹欢呼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奔到梳妆台,各种挑选头面首饰,简直想把自己最最珍贵的首饰全挂在身上。
常言道“几家欢乐几家愁”。
苏如莹这边厢欢喜得像是要过大年,如玥那边儿却没有应景得凄风苦雨。
可见常言也不是全都准确无误的。
如玥很淡定地把躲在书房苏如雪送走,很淡定地把玫瑰卷一瓣一瓣地吃完,还十分有情调地挥洒写了一幅字,题曰:论为何我会如此笃定?
她觉得自己很笃定,就像笃定明儿个太阳肯定会从东方升起。她笃定顾景逸不会同意,没有理由,就是觉得顾景逸打死也瞧不上苏如莹!
笔尖突然一抖,刚要完成的一幅字毁于一旦。
“姑娘。”白鹭端来一碗燕窝粥,用热帕子帮如玥净了净手,道,“先喝点儿粥垫垫,三少爷巳正的时候会来咱院子里用饭。”
如玥用瓷勺子缓慢地搅动着燕窝粥,边搅边轻轻地问:“白鹭,你有没有觉得我太脓包了?”
白鹭轻柔地帮她把文房四宝摆好,轻声道:“姑娘为何会这样问呢?”
“我就是觉得窝囊得很,钟氏这么明显的顶替掉包,我除了一腔自欺欺人的笃定之外,居然一点儿法子都没有!这种感觉真脓包!”如玥猛地把瓷勺在碗里一扔,发出瓷器的清脆碰撞声。
燕窝粥溅出几滴,白鹭温温柔柔地拿帕子擦掉。
不得不说,白鹭的声音真心很治愈:“姑娘很好,不是所有问题都适合姑娘去解决,您有三少爷,有太夫人,他们出面会比较恰当。”
“但三哥能说什么?说是被顾景逸抱了的人是我?难道我还能去祖母那里去哭诉钟氏的无耻?”
“姑娘。”白鹭露出暖阳般的微笑,“您是因为什么生气呢?”
因为什么呢?因为钟氏的局她破不了?因为自己被利用了?还是因为……
“不知道。”如玥从紫檀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地踱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冷空气迎面而来。她静静地闭上眼,感受着寒冷在一点点地剥清她的思绪。
还是因为忐忑和担心啊。
万一在这名声脸面重于一切的古代,顾景逸的选择是将错就错呢?万一他有嫡女情结,万一他听从靖安伯夫人的安排,万一……
“姑娘姑娘!靖安伯夫人来了!夫人派了碧圆叫您过去呢!”黄鹂的大嗓门一吆喝,如玥盘桓在心头的负面情绪一下子跑了个光。
她整了整心绪,和白鹭对视一眼,穿上披织锦镶毛斗篷,捧起金葫芦掐丝珐琅手炉,由碧圆领着去往凌韵院。
真是莫名其妙,简直匪夷所思
靖安伯夫人怎么会来?
钟氏为毛要叫她过去?
这剧情发展完全跳出了她脑洞的涵盖范围啊!如玥轻轻攒起眉头,低声问跟在身边的画眉:“三哥回府了没?”
画眉摇头:“长随说三少爷巳正的时候才能赶回来。”
如玥一咬牙:妈蛋不管了!贱人自有恶人磨!实在不行她就彻底黑化成恶人,咬死这一帮狼狈为奸的家伙!
万万没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温暖如春的和煦笑脸,如玥狐疑地扭头看看:卧槽,她不会走错剧场了吧?是说靖安伯夫人,真心已经适应了你凶神恶煞的泼妇样,完全没必要表现得如此有爱好么?
这样真的好……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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