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转身缓步向前,没几步突然感觉似乎有异,猛的转身,看到花架之后有人急速矮身隐藏!明曦厉声喝问,“谁?出来!”
花架后的人一阵迟疑,终于缓步走了出来!
那人是宫中太监装束,年纪不小,帽边露出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纹,身体佝偻着,气喘吁吁,小心的向明曦行礼道,“公主殿下,老奴有礼!”
明曦瞪大眼望着他,这人应该是认识的,可是偏她一下子想不起是谁,听到他称呼她为公主殿下,明曦突然知道这是谁了!
这是文帝生前的太监总管,宫倾之夜将明曦献与新帝的老奴付德安!
他曾经是太监总管,在这宫中是无人不识,人见逢迎,自是趾高气扬。朝臣都知道,付德安在文帝跟前多年,他那里既是消息的最佳来源,可以上揣天意,还是递话的最佳选择,一语可生,一语可死。
因此,他本是个不需要花什么钱的主,却依然有各种大把的进项。这样的付德安,就算是在主子们的面前十分卑恭,依然是锦衣华服,年过五十依然气色红润。
可是如今,他身上的太监服不过是最普通低级的布料所制,边角之处已有磨损,看来是穿了不少时日的旧装。他身体佝偻,气喘不匀,应是有咳喘之症,呼吸之间却闻不到药味,可能一直不曾用药。如此狼狈可怜的模样,哪里还有前朝大内总管的威风模样?
明曦拧眉,他们分别不过一月有余,付德安居然就到了这种地步。明曦忙道,“公公请起身,身子不好的,就不要再行这样的大礼了!”
“公主,请允许老奴给公主磕个头吧!”付德安坚持重重的磕了个头,缓慢辛苦的挣扎起身,喘息半晌才道,“老奴在宫倾之夜为求自保,将公主献与皇上,公主恨老奴吧!”
“求生是本能,本宫不会记恨一个可怜人!”明曦淡然道,“只是你为何现在是这般模样?”
虽然前朝不在了,可是宫中还是有许多旧人的,毕竟这些太监宫女都是贫苦出身,出宫以后也没有生计,国家江山这类与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付德安在宫中能到大内总管的地位也是有一些手段的,让旧日的人照应一二不会太难,再说他还将公主献与新帝,多少也是有些功劳的啊。
“公主不知,老奴在宫中这些年结下不少的仇怨,当初老奴身居高位,他们都只是一味的逢迎谄媚,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人都想对我这把老骨头踩上一脚!缺衣少食,有病也无医药!唉!老奴在当初,或是太过严苛待下,才会有今日之屈辱!”
他是不是严苛待下明曦并不知道,但现在他如此状况,倒真的是受了不少的屈辱!明曦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当值?”
付德安身体这样,又是被人排挤的情况,恐怕不会是好地方。
“多谢公主挂念。”付德安轻声道,“老奴在太仆寺当值。”
“太仆寺?”明曦一皱眉,“那是为皇上出行专司车马安顿之职的,你如此年纪又身体不好,你做什么?”
“喂马!”付德安惨淡微笑,“老奴不会赶车,他们对老奴还算是照顾,只让老奴喂马。”
喂马听上去是个比较轻闲的活,其实是又脏又累。皇上的御前用马要精心养护,草料精细,夜草及时,还要刷马,清扫马厩,各种繁杂事务,莫一不是消耗体力的。说是照顾,实则是故意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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