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若翾现在身于“天籁客栈”二楼,她推开木窗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才半年,这曾经被侵略的帝都竟会这般富胄,来往的行人哪一个不是笑容满面,一身的贵气,曾今自己还身在瑜国的时候也曾偷偷的跑出来玩耍过,何时见过这般的繁荣的景致?
玄若翾不禁想起了自己曾与雨皇后对峙的话,自己曾大逆不道的说道:“如果说会毁了这天下,应该是母后才是,至从母后入宫,本是雄才伟略的父皇开始荒淫无度,皇兄皇姐死于非命,朝纲混乱,百姓怨声载道,如若不是澈……想来这瑜国早就亡国。”
自己曾经还希翼过瑜国天下真正的归属于他……有他,或许瑜国会真正的强大起来……有他……
“怎么又是他?”玄若翾唇角微牵,冷笑:“我倒是要看看,这天下与你……究竟是多么的重要!!!”
身后的房门被推来来,“姐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芙儿已经换上一件崭新的锦衣棉袍,嘴角轻轻上扬倒是格外的娇嫩可爱。
玄若翾舒缓神色,翩然转身浅浅一笑:“芙儿,你帮姐姐一个忙好么?”
芙儿走到玄若翾身旁说道:“请姐姐吩咐。”
玄若翾将手腕上的红珠链取下,那是当年司徒澈赠与的定情之物,无论后来发生过什么,玄若翾始终都不曾将它取下,火焰一般的颜色带着玄若翾温热的体温即将远离自己,玄若翾的手不禁迟疑的片刻,但终是放到了芙儿的手中:“你拿着这个去锦王府找锦王,记住了……一定要亲手交给锦王。”
芙儿略微一怔:“锦王?”
“你怕吗?”
芙儿凝定道:“为了姐姐,芙儿什么都愿意去做。”
玄若翾微微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见到锦王之后告诉他,这条珠链的主人在‘天籁客栈’等着他。”
“芙儿知道了。”芙儿将珠链藏好,转身便是跑了出了客栈,玄若翾眸色微微后侧,又再度的望向了窗外,她看见芙儿已经出了客栈,便是莲步微移动,走出了房门,在她的唇边不觉露初一丝淡淡的笑意,那轻浅的笑纹却让人觉到蚀魂啮骨的寒意。
再说芙儿拿着珠链到了锦王府。
锦王司徒澈年仅十二岁时便是潜入了瑜国,十五岁潜入瑜国后宫任职瑜国七公主的贴身护卫,由于武艺、胆识超群、屡建奇功,双十年华便是被向荣帝封为大将军常年镇守魏麟国国内,以威慑天下,司徒澈来往两国之间,暗中部署着灭亡瑜国的大计!
卧薪尝胆十一年!
司徒澈用了整整十一年的时间,带领着魏麟国的百姓脱离了被奴役的时代,再次的自由、幸福。
这样一个男子理应受到全国百姓的爱戴,这样一个皇子理应继承大统,为了最终实现他们统一天下的目的。
但是,这样一个人却是身在了魏麟国,魏麟国的皇帝懦弱无能,就在司徒澈为了兴复魏麟国的这十一年里,大皇子司徒谨南却是处心积虑的想谋取魏麟国皇位。
十一年之后,司徒澈的计划完成,魏麟国复兴;司徒谨南的计划完成,册立为太子。
即便是功高如司徒澈,也不过是位及人臣,于是这场迎娶丞相之女——纪如颖的婚礼举行了。
芙儿望着锦王府,府门庄严,来往道贺之人络绎不绝,举袖为云阵阵喜喝之声布满了整条街道,芙儿跟人群偷偷的溜了进去,那些门口侍卫还以为她是哪位达官贵人的丫鬟,也并未加以阻拦。
锦王府内,人流涌动,芙儿东张西望,却是不知道哪一位才是锦王,一个不留声,芙儿撞到了来人的怀中,芙儿抬头望着那人一身华服,翩然风度定会是皇族贵胄。
芙儿开口问道:“你是锦王吗?”
“锦王?”那人眉间一挑,神色极其不悦,“区区王爷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本殿下。”
芙儿略略向后退了几步:“你不是锦王……你是谁?”
那人挑起唇角,冷冷一笑:“那你呢?莫不是九弟的私生子吧?”
“太子笑言。”清和的声音传来,芙儿闻声望去来人一身儒雅,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清秀,那人正是当年与司徒澈一起征战瑜国的萧然!
“又是你,”太子司徒谨南冷冷一哼,“无论本殿下走到锦王府那一块地方,你都会出现,你莫不是一路在跟踪本殿下吧?”
萧然俯首躬身,清淡浅笑:“太子殿下多虑了,只是太子殿下初到锦王府,臣奉锦王殿下之命要好生招待太子殿下,这不是唯恐照顾不周,怕是怠慢了太子吗?”
司徒谨南冷冷道:“是怕被本太子知道九弟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萧然浅浅一笑,说道:“锦王功在社稷,又体恤将领与黎明百姓,哪里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吗?”司徒谨南冷冷一笑,他手指着芙儿,略有嘲讽的说道:“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可高人的秘密,那么在锦王府有这么一个孩子要嚷着见锦王?我可是又听闻,九弟在瑜国的时候与七公主情投意合,若是珠胎暗结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萧然微微一怔,他看了眼芙儿一笑:“锦王身在瑜国是为了复兴我国,那种事情不过是有人向诽谤锦王,再说,太子殿下请看清楚了,那位小姑娘今年年纪不过十岁,十年前,七公主不过才七、八岁,试想一个七、八岁的女童何以生的下一个女娃呢?”
一时间,司徒谨南涩然,他实在是太过于急迫找到司徒澈的弱点,并加以攻击,以至于犯下了这么一个可笑的错误,他冷哼一声:“最好是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本殿下知道些什么,小心你们的小命……”司徒谨南凝眉,拂袖转身便是远远离去。
萧然望着司徒谨南远去,暗暗吐了一口气,稍许之后,他转身望向芙儿:“小姑娘,你是什么人,见锦王有什么事情。”
芙儿仅仅只是说了一句:“我要见锦王!”
萧然淡淡道:“小姑娘,锦王是不会随便见你的,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见锦王?”
“不见锦王,我是不会说的,”芙儿一顿,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没有什么诱惑性,她又加上了一句,“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锦王,非常重要的!他不出来见我,可是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人若是不见,会让本王后悔?”
来往的人繁多,但是芙儿看到一个特别的人渐渐走进,她无形中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那张一张冷峻的脸完全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候,她才涩涩问道:“你……是锦王?”
司徒澈一笑,自带着一些冷傲的味道:“原来你不认识本王。”
芙儿将怀中的珠链取出:“是我姐姐要见你。”
那火焰般的颜色,美得深沉而有威严,这个与他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不过的了,那是当年自己送与玄若翾的珠链!
司徒澈的心中仿佛有一只手紧紧的将其抓住,令他难以顺畅的调息,一瞬间过往的记忆涌到眼前,心口的伤痛再度席卷而来,无论是甜蜜的相恋,抑或是惨痛的诀别,还有那个他亲手为她画下的仇恨鸿沟……
那个他思恋得几乎疯狂的女子,如今……如今她来寻自己了……
司徒澈接过芙儿递过来的珠链,千言万语仅凝结为一句:“她……在哪里?”
“天籁客栈。”
司徒澈双目炯炯发光,“天籁客栈”,她在魏麟国,在我的身旁,司徒澈转身而去,却是被萧然挡去了去路。
萧然望着司徒澈说道:“吉时将近,您不可去。”
司徒澈痴痴一句:“是她,是她来寻我,你知道吗?”
“臣……知道。”
司徒澈怒吼道:“萧然让开,本王一定要见到她。”
“臣代替您去,可以吗?”萧然暗暗太息,“臣为代替您向七公主解释。”
司徒澈黯然摇首,说道:“本王了解她,她……不会听你的。”
“可是吉时将近了,王爷,”萧然紧了紧眉,“再说,是不是七公主还不知道。”
司徒澈望着那珠链,自己的眼也被熏得有些红晕,“这条珠链是当年我送给她的,不会错的。”
“让臣代替您去,如果真是七公主,臣会引她来见您,你这个时候如是一人出去,论谁见了都是大大的不妙。”萧然微微一顿,“更何况,太子殿下在盯着您!”
言及此处,司徒澈一怔,他的眼神幽幽黯然,随即亦放沉了口气:“那……你一定要把她带来。”
“是!”萧然转身离开了锦王府。
司徒澈走到了锦王府前,目送着萧然的远去,他竭力平复着心口的跳荡,垂在两侧的手指克制不住的发颤……
萧然走在街上,他的心亦是浮动不安。
当司徒澈在瑜国被册立为大将军之时,萧然就跟随与他,对于司徒澈与玄若翾之间的那份情谊,他自是了解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可怜了那对苦命鸳鸯。
现在出现的人若真是玄若翾本人也好,也算是解了司徒澈一桩心病,但是……会是玄若翾吗?
她当真会放得下亡国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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