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悦峰所说的话,玄若翾轻柔一笑,她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在那个出口或许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细碎的足音回荡在空空的密道中,宛如一支古老悠远的歌调,密道的出口连接着的是一个湖泊,上面就是忆水殿前的荷花池,但是它下部的水流直接通往后宫的偏殿。
四周密林环绕,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在其间穿梭,沿着那条道路向前走去,不远处还可以看一个独立的房子,说是房子,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很小,不及忆水殿的一个内殿,而且样式老旧,好像长久没有人居住。
这个地方似乎不在后宫七大殿之中,玄若翾从未来过,但是这里绝对还在皇城中,向不远处眺望依旧还可以清晰的看到皇帝的寝宫。
暗夜之中只见大雪纷纷坠落,天地间寒气砭骨,刚刚从湖水中出来的玄若翾被这冷风一吹几乎是站立不住。
她更是自嘲一句:“看来今天我是难逃一死!”湿冷的衣衫紧贴着玄若翾的娇躯,寒风伴随着风雪而过,几乎要将她身上的水珠凝结成冰。
“什么人?”
如此偏远的地方本应该没有人,难道是贤妃将整个后宫都包围了?
玄若翾思绪混乱,瞳孔微眯,眼前的烛火愈来愈近,玄若翾已经被冻的毫无力气再行动半分,她只有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那人的到来,但是,出现在自己眼中的人竟然会是李炎月!
玄若翾上下唇齿止不住的哆嗦,“是……你……”
李炎月惊讶的望着玄若翾:“淑妃!”
玄若翾深凝眉心,寒风已经灌入心口,嘴唇已经乌紫,她早已不能站立,“竟……竟然是你……”
玄若翾重心不稳几欲倒下,李炎月连连上来搀扶住她,“你怎么了?淑妃。”
触及之处全是如同寒冰一般的冷冽,李炎月心中一颤,当下张望,急急将玄若翾搀扶进不远处的房子里。
这个房子的门一开,从里面传来的潮霉之气扑鼻而来,牧锦成将玄若翾搀扶进去,打开自己的包袱,取出了一件棉衣铺在地上好让玄若翾坐下,他又转身出了房门,少许之后,他便是捡来了些许干木,在这个房子里面点了火堆。
隔绝的屋外的寒风,借着火光可见这个屋子中只有几缕白纱,别无他物,暗沉的秽迹随处可见,应该是很久都不曾有人来过。
玄若翾来回搓着双手借以取暖,但是她的身子依旧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她虽是亡国之人,但是至小都是娇生惯养,何时像现在这样受过饥寒,她紧紧咬住唇瓣忙着多少还能让自己有些知觉,“这……是冷宫吗?”
“相传这是先祖在开国时修建后宫所留下的,但是至从后宫被分为七大殿之后,这里就很少有人问津了,”玄若翾一身衣衫已然无法遮挡她娇艳的身躯,面对这样的玄若翾李炎月顿感局促,他匆匆走进了内屋,不知道在哪里由取来了一些宫装,“这里有些衣服,虽然很久没人动过,但是娘娘最好还是换上……”
“我知道了,你放下吧。”
玄若翾坐在火堆旁,分明的火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映上了一丝的红艳,湿透的衣衫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纤纤柔弱的身体,香肌微露,一番春色乍隐乍现。
李炎月看见玄若翾,一时间觉得周身登如火燎,他慌忙的移开自己的视线:“我……在殿外给你看着。”他说着便是连忙背过身去,转身出门,屋外大雪纷飞,寒彻的北风却是无法使他跳动如剧的心抚平。
屋门紧闭,玄若翾静静的坐在火堆旁,看着李炎月找来的宫装,又看了看四下的景象,心中浮动几分:想来那个密道也应该是先祖在开国时修建后宫所留下的,如若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凑巧的通向了这里,想必这个地方也应该是有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思及此处,玄若翾微微一笑:我还真是爱管闲事!
玄若翾借着火光脱下了一身的湿衣,露出了手腕上的那条近乎血红的珠链,玄若翾呆滞的凝视着它,那条珠链泛着火燎般光芒,耳边轻柔的传来一句仿佛是来自九天之外的声音:我带你离开,带你飞离这个鸟笼,让你自由、美丽、幸福的活着……
一瞬间似有什么剜割进心里,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玄若翾的眼前,恍然之间,一向坚强的她,泪落无声:我今夜几番生死,给我这般的承诺的你又在何处?
玄若翾微微阖上双眼,一滴泪流落入土,即便是亡国之仇,即便是远隔万里,那份深深爱慕的心还不曾动摇半分……吗?
长久的呆坐,直至屋外的寒凉浸入骨髓,玄若翾眼角带泪缓缓的换上一身干衣,现在玄若翾稍稍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幽幽侧首,她的嗓音微哑:“你……可以进来了。”
李炎月走了进来,那目光避开玄若翾,心口莫名慌乱再度袭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与人玩了一场游戏罢了。”火光摇曳,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散发着更加摄人心魄的魅力,玄若翾淡漠的望着他,她眼中的神色绝不是李炎月此番能读得懂的,
李炎月望着玄若翾,发髻虽凌乱,宫衣虽粗简,那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容颜,却是遮掩不住一貌倾城的风华,这短短的一瞬间,李炎月有些痴迷。
“现在你可以走了!”玄若翾起身,望着李炎月,她暗暗压制住心中莫名的痛,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永远是一个能压抑自己的人,压抑着自己的心,压抑着自己的爱:“我现在只是想去做一些事情,这是我入宫的目的……”
李炎月一怔,似乎明白她的所指,长久之后,他才说出:“你莫要乱跑,这宫中仙子啊危险的很。”
玄若翾微一蹙眉,手心莫名冒出汗来:“你……说什么?”
李炎月的声音有些沉哑,身不由己的哀叹:“在皇太后的掌控下,大皇兄联合大将军凌安瑞意图谋反。”
逼宫!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现如今这般情景……
玄若翾的眼眸惊异的颤抖,恍然间,眼前浮现出一位帝王的身影,她的唇边泄露出一丝不可窥见的笑意: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危险了,但是……你,不会输的,对不对?
望着这样的玄若翾,李炎月的双眸掠过几许怜惜:“你呆在这里,平定之后,我再来来接你。
玄若翾睁开双眸凝望着李炎月,他的神情似乎略略有些不自然,很快牧锦成便是低下头去,躲开了玄若翾的目光:“我也有我要去做的事情,如果不弄清,那我的忆水殿岂不是白白的被烧成灰烬。”
“忆水殿又……被人烧了,”李炎月转眸,一惊,眼神浮乱异常,“原来刚刚那般的混乱是因为这个……”
玄若翾疑惑道:“你不知道?那你这会还在宫中是为了什么?”
“为了贤妃腹中的孩子,”李炎月稍稍一顿,“那不是龙子。”
玄若翾心头一颤,联想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那似乎都是贤妃早已安排得好的陷阱,而自己却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为的只是帮助她完美的像世人演出这一场戏,因为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是魏充容,而是自己!是当今的皇上!
玄若翾紧咬双唇,一字一句渗出唇齿,“是……嘉睿王!”
李炎月稍稍一顿,目光给予了确定的神色。
玄若翾推开房门,屋外的雪花飘飘飞舞,她转头一笑,“你快帮你的皇兄,我还等着看好戏。”
暗夜之中,白雪纷飞,绝代佳人嫣然一笑,流逝的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即便是佳人远去,牧锦成却是痴痴都不曾离开……
望着玄若翾孤身一人消失在漫天的白雪之中,李炎月的心仿似被什么抽离开身体,感觉虚无……
再说玄若翾,从她离开之后,就急急赶往宫门口,然而当她赶去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是严密把守,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无奈之余,玄若翾只好折回前去明德殿等候,正巧看见德妃菊沛儿在宫殿中与皇帝相商些什么。
李炎枫看着菊沛儿给他的红色小瓷瓶,眉间皱起条条痕迹:“看来这应该是一种毒药。”
菊沛儿惊恐的叫道:“啊!”
“朕本想只是探探她的口风,没想到一向沉着冷静的皇太后,这一次竟然这么的沉不住气,”李炎枫看着眼前的红色小瓷瓶,眼神飘渺,却是暗藏杀机:“不过也对……十七年了,她等了十七年,朕也等了十七年!”
菊沛儿一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炎枫吩咐一旁的碧如,“碧如,你立即通知丞相,说时间提前,让他立即召集满朝文武集聚明德殿。”
碧如得令急急便是下去。
“接下来不像之前你去颐信宫演的那场戏一般那样简单轻松,会很凶险的,”李炎枫转视着菊沛儿,目光温柔:“你怕吗?”
菊沛儿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怕,有表哥在,沛儿什么都不怕!”
“接下来,朕打算将计就计,沛儿你随后派人去通知皇太后说朕驾崩仙游,她必定立刻赶过来,这个时候满朝文武也会立刻赶来,太后便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检查朕是真死还是假死,而那个时候丞相一行会句句逼迫与她,而她应该会那你当挡箭牌,”李炎枫将菊沛儿搂在怀里,微笑道:“朕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一切……都看你的了!”
后来的一切都是按照李炎枫事先所想好的发展,一切都是滴水不露。
但是现在想起来,当初如非是菊沛儿舍身相助,或许现在就没有李炎枫这个人……
那个时候开始,李炎枫就在想以前是不是自己误会了那个一直爱慕着自己的女子,自己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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