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群臣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早早到昭明殿外等候上朝,或许是多少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随意说着话。而他们讨论最多的,就是司寇容止私通前朝太子被皇上抓入天牢,太师府也被重兵包围之事,都等着看是个什么结果。
要知道,前朝太子之事,一直是本朝的禁忌,皇上对此的态度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而太后和太傅对此却是视如毒蛇猛兽,谁若与此有丝毫牵扯,必没有好下场,所以说司寇容止这次犯了他们的忌讳,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少顷,内侍出来招呼,“众位大人上朝了!”
众人都止住了议论,陆续进殿,分左右站定。
接着内侍又是一声通传,“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
众人吃了一惊,好不意外:太子殿下不是一直卧病在床,成了废人了吗,怎么……再说,就算太子殿下醒了,可以上朝了,但这第一声,怎么也应该先将皇上迎出来吧,否则岂非不合规矩!
在众人的惊疑不定之中,一身龙袍的东陵瑾意气风发地,大步出来,大大咧咧往龙椅上一坐,得意地扫视众人一圈,道,“众位爱卿没想到吧,朕已经完全好了,有劳各位爱卿挂念,朕甚欣慰!”
什么!
群臣被他这一番话给震得差点回不了神,纷纷抬头看去,更是大吃一惊:太子殿下竟然、竟然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而且还自称为“朕”,这……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尚且在位,他就如此胆大妄为,岂非等同于谋逆?看来,宫中要有大事发生了,得小心应对才行!
一名臣子忍不住上前道,“太子殿下,这……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呢?殿下怎么会……”
“怎么,爱卿难道还不明白吗?”东陵瑾笑容一敛,森然看着他,“如今朕就是东陵国的皇上,难不成在你看来,朕没有资格登位为君?”
昨晚太后将他叫去,如此这般一说,可把他高兴坏了,一夜都没睡!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自己总算有登上皇位的一天,就算前朝太子还活着,那又如何,根本不能跟他争!如今他倒是盼着,父皇已经让司寇玄月给杀了,这样他就越发坐稳了这把龙椅,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这名臣子又惊又怒,“太子殿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可……可这皇位易主,总要让众位大臣清楚明白吧?皇上并未退位,也未下诏,太子殿下突然登基,这……是否应该将皇上请出说明一切,臣等才……”
“你好大的胆子!”东陵瑾勃然变色,一掌拍上龙案,“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要朕的父皇出来说明一切,你配吗!”
“臣……”
“柳大人……”百里嘉盛不紧不慢地接过话来,“虽说太子登基,事出突然,却也是依照祖制,并无不妥之处。你定要问个原因,老夫不妨告诉你,昨晚皇宫中有刺客,打伤皇上后,将皇上劫持出宫,现在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什么!宫中有刺客?”
“皇上被打伤了,严不严重……”
“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夜闯皇宫,不怕诛九族吗……”
群臣震惊莫名,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荒唐事,议论纷纷,局面有些乱。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百里嘉盛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正因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才连夜登基,成为东陵国新皇,众位大人只管依礼参拜即可,至于捉拿凶手,替先皇报仇之事,皇上义不容辞,众位大人不必担心。”
好个百里嘉盛,还没见文圣帝咽气呢,就称其为“先皇”,还真是巴不得其死无葬身之地啊!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这事儿太过荒唐,可皇上莫名其妙失踪,楚宗旗和司寇容止又不在朝中,这朝中事当然由百里嘉盛一手遮天,他们还能说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殿门口骤然响起打斗声,跟着文圣帝已经大步而入,厉声道,“朕在此,谁敢放肆!”
东陵瑾大吃一惊,腾一下从龙椅上跳起来,“父……父皇……”怎么回事,父皇不是受了重伤,快要死了吗,怎么……
百里嘉盛更是大为意外,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冷声道,“皇上,你来晚了,太子殿下已经登基,无可更改,既然如此,你就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让给太殿下,也就是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必得将文圣帝彻底打压,否则,万劫不复的人,就将是他。
是皇上,皇上回来了!群臣莫不惊喜莫名,齐齐跪倒,高呼万岁,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楚宗旗父子、玄月等人随后进来,个个一脸肃穆,正气凛然:今日之事必当有个结果,而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太后一伙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看到这阵势,百里嘉盛的心一路沉到谷底,脸色更是灰中带青,意识到自己肯定是上当了!该死的楚云昭,该死的司寇玄月,都是他们,又坏了自己的好事,他们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文圣帝冷冷看着他,一国之君的威严尽显无疑,“朕堂堂一国之君,岂容你一个臣子摆布!百里嘉盛,你勾结百里部,囚禁朕的皇妃皇子们,联手东陵瑾这个孽种,意图谋害朕,陷东陵国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罪不容诛,还不快快认罪!”
啊!
群臣又一次震惊:太子殿下是孽种?这……
东陵瑾脸色大变,咬牙道,“父皇,你、你说什么?儿臣……”
“你根本就不是朕的儿子!”到了这个时候,文圣帝也就不再隐瞒,也不必为了什么颜面而让这个冒牌货再趾高气昂下去,“你只不过是温灵兰跟时梦得所生的孽种,不配做太子,更不配做东陵国的皇上!来人,将这个孽种脱去龙袍,关入天牢,听候朕发落!”
“是!”
侍卫立刻上前,不顾东陵瑾的挣扎嘶叫,强行脱掉他的龙袍,将他给拖了下去。
文圣帝冷冷看着百里嘉盛,“你还不认罪?”
百里嘉盛突然放声狂笑,“你们以为……以为自己赢了吗?哈哈哈……皇上,实话告诉你,百里部已经快要进京,而我只要调动京城禁军,你们就……”
玄月忽地嘲讽冷笑,“太傅大人,我看你这回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百里部早已被皇上安排的人阻截在半路,此时应该伤亡过半,活着的恐怕也向朝廷军队投降了,你还想指望他们吗?”
百里嘉盛笑声戛然而止,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胡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玄月挑眉,根本不同他争辩,“至于你所说的禁军吗,你为何不看看,你手上的兵符是真是假?”昨晚云昭夜探太傅府,用一块假的兵符换走了真的,估计今早百里嘉盛拿上兵符就进了宫,根本没仔细看。
百里嘉盛如遭五雷轰顶,手忙脚乱从怀里掏出兵符仔细一看,再猛地抬头看向文圣帝手里那块真的兵符,瞬间脸如死灰,瘫倒在地:完了,这下全完了……
文圣帝鄙夷地看他一眼,大步走上玉石阶,坐到龙椅上,朗声道,“众位爱卿,百里嘉盛心肠恶毒,不但如今加害于朕,十年前更是与太后联手,谋害前皇后与傲儿,致使他们蒙冤不白,朕心痛莫名!所幸苍天有眼,傲儿为楚爱卿一家所救,隐忍不发,直至今日,方得重见天日!”
百里嘉盛双手狠狠抠着地面,咬牙切齿地骂,“楚宗旗,楚云昭,果然是你们!”他早该想到,前朝太子如果没死,必定是投靠将军府,可他怎么就认上了司寇容止,结果……
楚宗旗父子皆冷冷看他一眼,根本不屑于再跟他多说一个字: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他原本就该有的下场!
群臣闻听此言,自然是又惊又喜,原来前朝太子没有死,还一直被楚将军保护着,这真是太好了!
“傲儿,来!”文圣帝慈爱地向一旁的东陵傲伸出手,“今日起,你就是东陵国的太子!”
东陵傲感激地对着文圣帝一揖到地,“谢父皇!”
群臣当然不会怀疑,跪倒参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于是,一朝之间,东陵国所有的危机都已经解除,太后一伙乱臣贼子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个个都不得好死。群臣中有太后一伙的残余势力,但在楚宗旗与司寇容止两人的忠正无私之下,根本不敢再翻什么风浪,文圣帝更是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顿东陵国上下,谁敢不从!
楚云昭和玄月救驾有功,一个被封为护国将军,另一个则是一品诰命夫人,一时荣宠无限,无人可比,日子过的是越发逍遥自在了。
而对于楚云昭来说,最最重要的事,就是把爱妃彻底拿下,把两人迟到太久的“洞房”给补上。
于是,这天晚上,两人的房中就不时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云昭,别这样……”
“为什么不?过来,为夫好好疼你……”
“好不知耻你……”
“爱妃,你再不过来,为夫就要……”
“啊……色狼……”
“色的就是你……”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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