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我此生最亏欠之人,便是你们兄妹。娘亲最恨的事情,便是未能让你们尽享天伦反受折辱。便是这两件事,娘万死难安。
鼻间陡然酸涩,叶贞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一下。
指尖轻拨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成情。
半生泪尽徒然,谁家红墙沾落花,谁家芳心付韶华?花颜何处寻,菁华随浮萍,柳下瑶琴谁人和一曲?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一颦一笑早已断肠去……
谁知曲调还未终结,那慕青忽然一掌将桌案击碎,整个人杀气腾然的站在那里,怒目直视叶贞微凉的容色。却在迎上她泛红的眼眶时,稍稍一震。
轩辕墨嗖的一声站起身子,双目死死盯着几乎算是暴怒的慕青,“慕青,你要做什么?”
殿前无礼,自然是不敬。但他是慕青,是东辑事首座九千岁,又是另当别论。
冷笑两声,那声音宛若从石头缝中蹦出来一般,硌得人心都疼了,“此女好生放肆,这般哀伤的曲调竟也敢献于御前,诚然是不知死活。”
叶贞只是抱着琵琶跪在那里,不置一词。她的心,轩辕墨最明白。
“这倒无妨,左不过是这丫头身世可怜,委实是无心之失。”轩辕墨道,“叶贞,你先下去。”
“慢!”慕青沉冷了容颜,“皇上既然将叶贞送与微臣做尚宫之选,微臣势必要好生调教,以免将来失了御前,岂非丢了皇上的颜面?故而今日,微臣决意不能纵了她,否则她这性子岂非要为祸不已?来日,还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轩辕墨一怔,“不知卿要如何调教?”
下意识的,轩辕墨看了叶贞一眼,不由的捏紧了袖中的拳头,面上依旧是清浅随和的笑靥。
“想来暴室是起不了作用的,不若臣带回东辑事再行处置。”慕青冷道。
“叶贞年岁尚浅,到底也……”
“皇上此言差矣!”轩辕墨还未说完,外头竟传来清晰的声响,分明是……轩辕墨的剑眉骤然挑起,眸光冷冽至绝。
洛丹青!
果不其然,只见洛丹青款款而至,紧跟其后的是叶蓉。
众臣齐刷刷行礼,高呼一声,“参见贵妃娘娘”独慕青冷眼置之,浑然不放眼中。
洛丹青越过叶贞,走到轩辕墨身前,款款行了礼,这才红唇微启,“臣妾参见皇上,今儿个是千岁爷的接风宴,皇上宴请百官。按理说臣妾不该前来打扰,只不过有些事情刻不容缓,诚然不可拖延。臣妾惶恐,还请皇上做主。”
百官在场,轩辕墨冷了眉眼,“何事?”
“敢问皇上,若然有人冒名顶替宫娥,该当何罪?”洛丹青开门见山。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连带着慕青都跟着蹙了眉头。这国公府的到底想做什么?不由的端坐下来,慕青拂袖,屏退了前来收拾被劈断的桌案。他倒要看看,这一群人一唱一和的,到底搞什么鬼!
叶贞的眉睫陡然轻颤,冒名顶替……难道是说……
风阴站在一旁,死死握紧剑柄,那一刻,心降至冰点,已然接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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