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学子看了榜,就转头对他堆笑:“中了中了,就是那个林正,可是亚魁呢。”
亚魁是什么,武飞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主子是中了,而且名次不低。
得了喜讯,他也是一脸兴奋,对那人说了声谢谢,马上就跑回去报喜。要是被别人抢先,他的赏钱可是要少上大半的,他已经是看到了旁边又不少人都是盯着榜,念着名次就准备要去报喜。
武飞也是骑了马过来的,旁人不熟悉去林家的路,他却是了如指掌,虽然问人耽搁了些时间,但骑着马一路奔来,却是头一个报喜。
见其他仆人涌了上来,累了半天的武飞也不多说,直奔主屋去。恰好是迎上正要出来的林母。
“正儿考得如何?”林母直接问道。
武飞喘了口气,连忙扯起了嗓子:“老夫人,大喜,大喜,老爷中了。”
林母听得这消息,高兴的几乎都要昏厥过去,身子都有些站不稳,她身边的赵容马上扶上一把。
这时候林正也出来了,他听得自己中举的消息,虽然也是高兴,但还保持冷静,继续问道:“是什么名次。”
“亚魁,老爷得了亚魁,在前十呢!”武飞道。
林正脸上多了几分笑容:“第六吗?倒是比我预想的还要高出一些。”
就算是知道了考官的喜好,但是要他完全根据考官的喜好来答题也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是费尽心思琢磨些华美的用句了,但是比起其他学子还是差上不少。他答完题觉得自己写得不错,举人是不成问题,但是具体名次他也难猜测。
“吾儿果真文曲星下凡。”
林母那眼泪也不知道怎么流了出来。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她嘴上连连说道,然后握住了赵容的手:“明日陪我去白云寺还愿,正儿也要去!这次香火钱要给足。”
你给的还不够多啊,那寺庙大半都是你花钱建起来的好不好。赵容听了最后一句忍不住腹诽,但是她也是点点头样子很是顺从。
乡试啊,丈夫过了乡试,名次还不低,就算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婆婆喜欢佛事就随着去吧。
霹雳啪哒的爆竹声响起来,东西都是早就备下的,这次听了武飞说的话,知道老爷中举了,仆役们当然马上就拿出来。
报喜的人此时也是赶过来,这些和武飞就不同,拿着报帖,一大群人拥着进了门,口里纷纷嚷着:“恭喜老爷高中”。
赵容赶忙吩咐春兰将赏钱拿来,本打算报喜的两人发五两,旁边婆婆大手一挥,翻倍,便取了银匣子,凑热闹的得个几百文,报喜的发了十两。
报喜的把那报贴挂起来,上写道:“捷报贵府老爷林讳正高中徐州乡试第六名亚魁。京报连登黄甲。”
林母看着那报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赵容安慰道:“母亲,这是大喜的事情,莫哭,小心伤了身子。”
林母点点头,掏出块帕子抹了眼泪。
爆竹响了,噼里啪啦的。这林正高中的消息也是传开,这可是举人啊!十里八乡难出一个。邻里也是纷纷来贺喜,赵容早就准备妥当,已经买好了猪羊,消息一出,那厨房就摆开了五六张桌子,冷菜拼盘先上了一道,酒也是备好了。
林正回家少和邻居也是不太熟,只是一大群人到他面前恭喜,一声一声举人老爷的叫着,他素来沉稳的脸上,嘴角也是微微上扬,拱手也是谢过。
邻里过来之时还多半带着些礼物,大半都是鸡蛋熏肉之类的自家东西,赵容备了不少小封包,带着笑准备叫出她们的名字,发着封包,说要让她们也沾沾喜气。
这中午饭到底林正也是没吃上,开头还只是邻里,到后面,几乎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过来讨喜了。村子虽然也就几百人,但是这放饭桌也得是做几十桌的,喜庆日子也不会赶人,便是又去叫人买菜买酒,仆役不够了,喊上村人帮忙,这宴席从中午一直开到晚上,热闹仅次于林正成婚那日。
和那日一样,虽然是满身疲惫,但高兴盖过了一切。
林正算是知道为什么范进中举会高兴疯了,他知道举人和秀才地位不同,但村人变化如此之大还是超出想象,一开始还觉得自己能沉稳淡定,一不小心,他也融进了这氛围,脸上的笑容都变傻了不少。
晚上酒席结束之时,林正饿得肚子咕咕叫,正准备寻些吃食,赵容吩咐好仆役,却是亲自端了一碗面走到林正面前。
赵容学着夫君的样子,道:“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林正看着,不由得想起洞房那日的场景,忍不住笑了,道:“真是饿了,多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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