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三,天晴。
襄阳城里,还有稀稀落落的雪未化,随便说一句话,便能见到白气。
街上人也不多,或者说,东市人并不多。
楚纸铺外,车马粼粼,一个又一个的木箱,被搬入铺子里。
一个又一个的商贾,小心翼翼的拿着契书,开开心心的出了铺子。
“多谢小郎君!”
“多谢。”
“小郎君高义!”
黄月英自是一一拱手,这群人,到底是第一批加盟代理商啊,她得留下些好的印象,方便以后继续割韭菜(划掉),咳,合作。
其实这个时代,做小生意成本不大,做大生意风险又高,行商路上,贼寇甚众,到了不同的地区,关税也有不同。
不过,这群人能摆的平。
荆州作为这个时代的交通枢纽之一,汇通天下,是很好的一个销货地区。
她从来没有想过,代理商这一步,会走得这么快,原本在她的计划中,便是楚纸铺,也得等到来年的……
都怪她那群亲戚,太壕了。
让她不得不用钞能力。
不过,挺好的,是真的挺好,这样,她就能广积粮,高筑墙,猥琐发育。
杨休是最后一个走的,因为他还有话要说,“小郎君,昨日之事,多谢。”
黄月英摆摆手,“不必客气,在商言商。”
“冒昧问一句,楚纸的原料是?”
黄月英看向杨休,没有回答。
“小郎君莫要见怪,在下乃是杨氏不受待见的旁支,前些年,入赘了蒯氏。”杨休解释了一番,“前几天,家主喊我过去问了一些交州的情况。”
黄月英失笑,这杨掌柜,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世家大族,的确没有明面上那么和谐。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变故,能让一个士家子入赘另一个世家,不过,这些话不会是假的,杨休也不敢作假。
于是道,“是竹子,来年杨掌柜若去交州,当先打开楚纸销路,而后多探听些交州的情况,若是能保证安全,在交州建立作坊也不是不行。”
杨休拱手应下,“那在下明白了。”
“敢问一句,杨掌柜是为蒯氏做生意呢,还是为杨氏?”
“都不是,为我自己与我夫人,我夫人对我极好。”杨休摇头,眼中满是笑意。
黄月英表示理解了,感情这事儿啊,它就说不通。倒是这杨休,若无意外,日后会有进一步的合作。
“那在下便告辞了。”
“好,不送。”
……
后堂里,甘宁看着这些钱,张了张嘴巴,好家伙,他虽也不缺钱,但自己新认的这个小兄弟也太能赚钱了吧?
这至少……百万钱吧?
又有银饼又有金饼的,难怪要请自己做护卫呢。不然,就这屋子里的几个老幼……压根不敢上路啊!
“阿楚,兄长佩服。”甘宁见自家兄弟进了后宅,笑呵呵的道,“大家只知道楚纸便宜,也知楚纸这生意赚钱,却未曾想,这么赚钱啊?”
黄月英笑笑,“所以,才要兄长帮忙护送啊。”
“放心,少不了一分钱的。”甘宁当即便应下了。
按照他所得到的消息,这生意,襄阳各大世家都参与了,便是荆州如今那位州牧,也是占了大头的。
他如今将至而立之年,清楚的明白这荆州是谁的荆州,他不傻也不笨,知道这是自己能否在荆州立足的一次机会。
荆州的形势,其实比表面上的要复杂。
这位州牧如今看着还算不错,可他知道,州牧的两个儿子,似乎都很一般。
长子刘琦,虽肖其父,但近两年来似乎不得其父喜欢;次子刘琮,与那位蔡夫人关系亲近,加之军师蔡瑁以及蔡家势力……说不得,也是一番腥风血雨。
当然,这些和他暂时没有关系,他这位刚认识的兄弟,是真的有大才,而且,也是真的把他当兄长看待。
如此兄弟,他也是真心结交。
“周叔,点钱,按照各家份子送分红去。”黄月英又喊了周叔过来,分红的七十万钱,她占三成,沔阳黄氏占一成,共计四成,便是二十八万钱。留下四十万做来年建工坊用,其余的四十二万都得在这襄阳城内便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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