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芷光听得孩子的啼哭声就很觉得如释重负了,和乔五逗了一句嘴,再也支撑不下了,安心地睡了过去。
等次日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中衣,青果笑吟吟地在榻边伺候着,见夫人醒来笑道:“夫人,新熬的小米红枣粥,最是养气血的,您用一点吧!”柳兰芷这才觉得腹内饥饿,于是点点头,早有小丫头呈上温热的巾帕,青果服侍她擦过手、脸,又递过温水漱口过了,才呈上小米粥,果然洋溢着红枣的香气。
柳兰芷刚用汤匙吃过了一口粥,突然问青果:“是男是女?”青果一愣,立马嘻嘻笑了,“果然让五爷猜中了,夫人这才想起三小姐来。”青果的话音未落,帘子一掀,乔五抱着一个襁褓进来了,见到柳兰芷要起身,忙吩咐:“不要起来,我抱过去你瞧,好一个漂亮的女儿呢!”柳兰芷把手里的汤匙小碗递给了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探着头去看乔五怀里的襁褓,粉红的襁褓里,是一个红乎乎,皱巴巴的小婴儿,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这是我的女儿?”柳兰芷顺手接了过来,抱在怀里,仔细审视,却发现她眉毛稀疏,皱皱巴巴的模样,很不像朔儿刚刚降生时那胖乎乎的模样,不由蹙眉:“好丑啊!”乔五不乐意了:“胡说八道,俊着呢!小孩子刚刚出生不都如此吗?长开就好了,你不知道,她如今是睡着了,醒着时候,那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酷似你呢!”乔五乐颠颠地把孩子抱了过去,“你赶紧把粥喝完,一会儿那安神滋补的汤也要弄上来了。”柳兰芷喝着粥,有些纳闷问乔五:“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漂亮的?我觉得她与朔儿刚落草时差别大着呢,就是妖妖娆娆,满月时,也很有看相了呢!不像这个,红彤彤的,像个猴子!”乔五狠狠地瞪了柳兰芷一眼:“我的女儿自然是漂亮的。”旁边的青果忍着笑,上前服侍柳兰芷喝粥,乔五却是洋洋自得,“今天一大早朔儿和妖妖娆娆就过来给你请安了,只是你那时候在睡,他们三个也都说妹妹漂亮着呢!”柳兰芷禁不住扶着额头叹息,她从来没发现乔五会这么护短,本来新生的婴儿都不好看,一般满月了之后才有些看相,可是乔五竟然不许别人说这个孩子丑,唉!绝对的护犊子呢!
这时候,襁褓里的婴儿“哇哇”哭了起来,乔五抱着她有些手足无措,柳兰芷笑着要接过来哄,乔五却是不肯,“你刚刚生完孩子,不能累着,我让奶娘抱出去喂奶。”说话间,果然进来一个眉眼浅淡的妇人进来行礼,青果道:“夫人,这是三小姐的奶娘,是咱们院子里浆洗上吴婆子的儿媳妇吴嫂,刚刚生了孩子两个月,知根知底的。”“唔——”柳兰芷点点头,这个奶娘倒是早就看好的,她以前也见过,不过那时候这个奶娘大腹便便的,还没生呢!她倒是想自己喂奶,不过朔儿那时候她的奶水不足,她有些担心,如今这儿生活安定了,也没必要找什么奶牛、奶羊了,还是人乳最好呀!她笑了笑,吴嫂忙低眉顺眼地上前接了孩子,出去了。
乔五示意丫头们都出去,他亲自过来服侍柳兰芷喝粥。柳兰芷看着乔五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由抿嘴一笑:“你不失望?”“嗯?失望?”乔五不解,好看的眉毛微微一凝看着柳兰芷,伸手给她擦擦嘴角的米渍。
“我是说,生了一个女儿,而不是儿子!”柳兰芷搅合着那白玉碗里的粥,抬眼望着乔五。
“为什么要失望?”乔五笑了,“只要是阿芝生的,不论男女,我都喜欢!”“可是,你需要男孩接替世子之位。”柳兰芷慢慢道,“朔儿毕竟不姓乔。”“朔儿是世子!”乔五含笑望着柳兰芷,却说得斩钉截铁,“别说这次你生的是个女儿,就是个儿子,也不能夺了朔儿的位子!”柳兰芷摇头,微笑,转而问乔五:“给女儿取名了没有?”“小三啊,还没有呢!”乔五笑道,“你看着给她取一个什么名字好呢?我昨夜辗转翻书,也没找到一个好名字!”“哦?”柳兰芷倒是笑了,“那和妖妖娆娆顺起来就成,也起一个叠字的名字吧。”“不好!”乔五摇头,“妖妖娆娆是双生子,所以取得名字连在一起,我这个小三,却是很特别的,需要一个别致的名字。”乔五沉吟,其实他有句话没说,那妖妖娆娆是张氏所出,张氏并不是他爱德女子,连带着她的女儿取得名字,他不怎么在意,而阿芝生的这个,是他真心实意喜欢的,所以想着取一个大气而别致的名字。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却是没有告诉柳兰芷,因为一是,柳兰芷对张氏。也就是他的原配夫人感情甚笃,倘若她知道自己怀着这个心思,会生气,二是,柳兰芷待妖妖娆娆视若己出,见不得妖妖娆娆受委屈。所以,乔五尽管有这种情绪,却是悄悄藏起,只是挖空心思地想给自己钟爱的女儿取个好名字。
柳兰芷看他那个模样禁不住打趣道:“既然觉得女儿漂亮,就取个漂亮的名字呗。”“那是,小三笑起来特别好看,真的就是曲子里唱得那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那种!”乔五笑道。
“那还了得,不成妖孽了!”柳兰芷哂笑,“你是自己看着自己孩子就觉得美罢了!”“妖孽?!”乔五笑得玩味,“是谁说我是人妖来着?”柳兰芷哑了,这厮现在竟然还记得呢!真好的记性啊!
乔五看着柳兰芷不说话,知道她也忆起往事来了,不由笑道:“我是人妖级别的美貌,阿芝也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所以我们的孩子自然是好看的,就叫做倾城吧!”“啊!”柳兰芷惊讶,“这名字取得也太骄傲了吧!”她心道女儿以后真的是美艳天下还好说,若是其貌不扬,那不是弄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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