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呵呵一笑:“姑娘不是说了嘛,姑爷为国戍边,英勇捐躯,大家都敬仰着呢!”
柳兰芷笑了,这是她们主仆几个想出来的一个主意,本来柳氏庄园就是翠屏夫妻和红袖一家在打理,那些来往的客商们都知道,柳氏财势雄厚,却没见过真容,如今柳兰芷带着孩子们来了,肚子里还揣了一个,真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也就罢了,可是她们还有生意要做,要不然,一大家人坐吃山空也不成的,小镇上那个柳氏绣坊和绸缎庄都是她的,所以,这个身份的问题也很敏感。幸好,人们如今都知道如今西北那里又爆发了战事,有战事就有伤亡,所以,她作为西北战事的孀妇,也就没什么奇怪了,本来她就是北方的口音,这些南蛮子也见怪不怪,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才不愿八卦人家的私事呢!何况南边民风淳朴,比较富饶,倒有一些热心的媒婆屡屡上门,打探着柳氏夫人有无再醮的心思呢!
柳兰芷啼笑皆非,在打发了第一个耳鬓间斜插着芍药花的李媒婆之后,就告诉紫苏以后三姑六婆再上门一律不见,扰了本夫人养胎的心。
紫苏笑着应了。果然,以后媒婆之类的生物再来就难以踏进柳家园子的一步了。
二月正是江南最好的季节,这日,下着杏花春雨,柳兰芷有了兴致,与青果同撑一把红油伞,去街上溜达,这个小镇很小,却很繁华,虽是飘着春雨,人来人往却不少的。那边就是一家很大的绣坊,挂着大大的“柳氏”招牌,从外面看,柳氏绣坊的生意很是红火,尽管下着小雨,出出进进的操着南腔北调的客商却很多。
柳兰芷最近在家里闲着无聊,画一些衣裳的图样子,想到这里,她问青果,“那图样子交给了翠屏不曾?”
“还没有,要不咱们送过去也成。”青果看出了自家姑娘的心思,想去绣坊里瞧瞧,总是找些事情做嘛,她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张细纸,是姑娘画的什么孕妇襦裙,很漂亮的模样。
“那好,咱们拿到绣坊里去做,听说这边的绣娘手特别巧。”柳兰芷笑了,大老板去视察一下自己的伙计干活如何,总没错吧。
二人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一个盘着利落发髻的妇人满脸堆笑,“二位贵客要买什么?”
柳兰芷看看她,三十开外的年纪,眼神明亮,穿着一件淡蓝的绸缎袄裙,打扮还算得体,只是眉梢上挑,有几分轻佻之相。
“我家夫人想在这里做衣裳。”青果也没挑明身份,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了图样子。
“哦,我们柳氏的成衣是最好的,看看成衣吧,皇后娘娘都要我们这儿的衣裳呢!”这个绣娘嘎嘎直笑,接过了图样子,也没看一眼,忙着推荐挂在两边衣架上的各色衣裙。
柳兰芷眉头微蹙,这个绣娘似乎不怎么仔细呢,连看图样子都不看。
她还自说自话:“奴家姓苏,我们柳氏绣坊的成衣真的精致,瞧瞧这件衣裙才五两一件,正好衬夫人白净的肤色。”她指着衣架上一件海棠色的春衣。
柳兰芷看看,点点头,“是极好,腰身拿捏得恰恰好,只是——”她低头看看自己微隆的小腹,摇头失笑。
那个苏绣娘倒是好口才,只是话了多了些,她告诉柳兰芷,最妙的是,每一件东西,只要出自绣坊,都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一朵兰花的标志,绣娘不无得意地告诉柳兰芷:“咱们家的衣裳外边纵使仿冒了去,只要没这个标志,也是不行的,瞧瞧,这儿还有兰花呢!”
柳兰芷知道这个就是自己柳氏的兰花商标,没想到在这个时空已经有品牌效应了,她暗笑不已。
苏绣娘不认得柳兰芷这个大东家,她平日里也就见过翠屏,今天见一个平头正脸的大丫头陪着她来,以为是个大主顾,忙着推荐各种新式的衣裙。
绣坊里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青果怕人多挤着自家姑娘,不由劝道:“夫人,咱们去那边茶楼坐坐吧。”
“也好。”柳兰芷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情形,看绣坊对面有一家茶楼,于是去那边暂且歇脚。
这边苏绣娘有些失望,这主仆二人看了半天什么都没买,只留下一个图样子,让给绣出来,定金嘛,是一两银子,她撇撇嘴,有些不太高兴,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收了银子到后面柜上去交割明白,看着那对主仆去了茶楼,才咕咕哝哝:“看着挺有钱的,怎么不多买一件衣裳?主子长得好看,那丫头也不赖,费了我半天口舌,才得了一两银子的定金!”说着将银子掷到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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