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问紫苏:“奶娘可预备了?”
“这——”紫苏有些犹疑,“我家少奶奶打算亲自喂小公子,所以不曾寻觅奶娘!”“咳!”张静姝顿足,“这个刘兰芝,怎么能亲自喂孩子呢?那是小门小户的见识!不成不成,要不先把我找好的那个奶娘送过来喂着孩子?我再派丫头去寻觅去?”她边说边掀了帘子进入了里间。
屋子里已经给收拾干净了,刘兰芝已经换了衣裳,盖着棉被躺在榻上,平日里红扑扑的圆润脸庞如今苍白一片。她昏昏沉沉听到了张静姝的动静,睁眼一眼果然是她挺着大肚子进来了。
“我自己喂就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奶娘要个家底清白的,你的那个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才不要夺人所爱呢!”刘兰芝笑着道,却是很虚弱。
“好好,别说话了,自己喂就自己喂吧,我不是心疼你吗?好好歇着,我明天再来瞧你!”张静姝捶捶酸疼的后背,她也觉得疲惫,毕竟在这里大半天了。
“嗯,你回吧,明儿个别来了,如今也快到日子了,别到处乱走!”刘兰芝对着她微笑,然后又沉沉睡去。
厢房里,那个人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深深舒了一口气,转身即走,蔓菁询问:“还等着夫人一起走吗?”“不了,夫人和焦家夫人有话要说呢,你们伺候夫人就是,我回去还要忙,这雪下得越来越大了。”乔五披上暗红的披风,大踏步消失在风雪里。
腊月里,刘兰芝在坐月子,整个屋子里给捂得密不透风,她蹙眉:“这样空气不流通哪儿成呢?青果,把窗户开一条缝,太憋闷了!”“可是,孟大娘说了,产妇是怕风的。”青果不依。
“你闻一闻这屋子里如今是什么气味,臭烘烘的,再不通风,我和朔儿都要被熏晕了!”刘兰芝抱怨道。她一个月子都不许洗澡洗头,也唯有勤换中衣才不至于熏人,其实屋子里的味道没那么大,只是刘兰芝干净惯了,一想起这么久都不曾沐浴过,就抓狂。小小的朔儿倒是能吃能睡的,让她省心了许多。本来她身子弱,月子里奶水不怎么充足,可是又没有雇奶娘,可是,刘兰芝是谁?她知道在此地找一个奶娘很难不说,有没有疾病是她首要担心的事情,这儿绝对没有奶粉,可是有产奶的动物啊,所以,她在八月份就让紫苏买了一只有孕的母羊,十月底就产崽了,生下了两只可爱的小羊羔,所以,如今儿子的“奶妈”也有了,刘兰芝看着朔儿皱着小鼻子,闻闻那略带膻味的煮过的羊奶,然后就喝了起来,禁不住笑了。
青果熬不过刘兰芝的坚持,终于把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一阵清冷而新鲜的空气涌入,刘兰芝贪恋地吸了一口,紫苏在一旁道:“也就能开窗一炷香功夫,二少奶奶您别想着老开着,您和小公子都娇贵着呢!可不能受了风。”刘兰芝小鸡啄米似的忙着点头,道:“那是,那是!”青果和紫苏都忍不住给她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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