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此时把药端过来:“二少奶奶,该喝药了!差不多温了,再凉就对身子不好了!”
刘兰芝接过药,闻一闻,皱着眉头道:“好像很苦的样子,可以不喝吗?”
青果“扑哧”一声笑了,紫苏却虎起了脸:“必须得喝,请郎中奴婢能成,抓药、熬药的都是青果这个小丫头干的,奴婢倒没有看出来她那么能干!这几日她衣不解带得服侍着您,这个药必须得喝!”
刘兰芝有些感动地看着这两个丫头,虽然紫苏一个劲地夸青果,刘兰芝却知道这个紫苏跑前跑后的肯定没操劳,要不然也不会满眼的红血丝了。她笑道:“你们这两个丫头的忠心,我知道了,好吧,我喝下去!”她再次闻闻那飘着苦味的汤药,横下了心,端起了药碗,一仰脖子,将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还是二少奶奶厉害!”紫苏竖起大拇指。她可是见青果熬药了,那苦味冲的,整个客栈的人都埋怨,也就是青果长了一张讨喜的脸,嘴巴甜,大叔大婶的喊着,那些人知道是个忠心侍奉主子的小丫头,抱怨几句也就算了。所以啊,那药闻着这么苦,喝起来味道估计也甜不到哪里去。
刘兰芝听了苦着一张脸,她的舌头苦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青果机灵,早把一碟子蜜饯递了过来。刘兰芝接过蜜饯,一下子放到嘴里两颗,才把那满嘴的口味压了下去。
青果此时才笑道:“苏醒了喝药也怕苦了,昏迷的这两日,都是我和紫苏姐姐轮番喂药的,倒是顺利得很!”
刘兰芝也笑了。她纳闷道:“两个月的身孕我怎么不知道呢?怪哉!”她瞅瞅扁平的肚子,很怀疑那个钟郎中的诊断。
青果笑道:“奴婢和紫苏姐姐也问郎中来着,郎中问您的月信情形,奴婢知道您的月信历来不准,所以告诉了他您一直服用着宋郎中的药的事情,都说同行是仇家,奴婢看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那个钟老郎中瞧了宋郎中的方子说药是极好的,正是调养妇人的方子,只是如今您有孕了,就该换一换药了,奴婢瞧着他添加了几味滋补的药。那两日您昏迷不醒,奴婢和紫苏姐姐害怕,就揪着老郎中不让他离开,也亏了他一把年纪,倒是有耐心!赶明儿个,二少奶奶大好了,奴婢再去登门致谢!”
刘兰芝点头,她知道青果看着年纪小,却是个妥当的,当初翠屏就夸她心思缜密,果然,一出门就显出来了。
刘兰芝果然遵从老郎中的医嘱,在客栈了又将养了十余天。看着气色渐渐好转,这一日,老郎中又来复诊时,刘兰芝笑问他:“我能不能乘车南下呢?”
老郎中摇摇头,“夫人的脉象是稳了些,不过还有些弱,不宜远行,尤其是头几个月,最是不宜走动,何况是颠簸?不可不可!”老郎中摇得头似拨浪鼓。
“那只能客居在此处了?我举家都去了南边,我带着两个丫头还有几个仆役,在客栈里盘桓多日,甚是不便!”刘兰芝愁叹。
“夫人需要多开怀,这才是养胎的好办法。”老郎中对于这个客居的小娘子也颇为同情,听说她的婆母,大伯子、大嫂等丢下她去了南边了,也幸亏有两个丫头忠心服侍着,也算不幸之中万幸。
刘兰芝想了想,知道如今愁了没办法,自己给丢到这里,总算还有两个丫头,几个仆役婆子还是不错的。她问道:“老人家居住的钟家庄可有租赁的小院子?我们主仆长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老郎中沉吟了片刻道:“老朽所在的钟家庄倒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那儿风景优美,背靠大山,前面有一条清溪,难得的好地方呢!”这个老头子提起自己的村庄来,眯着眼睛赞不绝口,刘兰芝就知道这是个爱家乡的老头。竟然答非所问。
她笑道:“那到底有没有租赁的院子呢?或者卖的也成,我们主仆老住客栈不是那么回事啊!”
老郎中一愣,这才从大好河山的热爱里醒悟过来笑道:“有的,有的,我们村里有一个老财主也全家向南边去了,那老宅没卖,只有一个小跨院闲着无人打理,倒是干净得很,暂借给了老朽做药房,那么一个小跨院,老朽就用了临街的一间,其余都空着,让你们先住着也可以,至多给那老财主几两银子就完事了!”
刘兰芝大喜,对着老郎中致谢。
等刘兰芝召集了几仆役丫头婆子之后,告诉他们,因为要养胎,不能南去,所以要暂时住到钟家庄去。
两个丫头自然是为了主子身子着想,没有异议。焦平的娘亲孟婆子倒是高兴,因为她年纪一大把,实在不愿意长途跋涉了。可是那几个年轻的仆役面带犹豫,终于一个为首的仆役道:“二少奶奶,小人等可是老夫人和大少奶奶那边的下人,留下来是为了护着您去南方,如今您没法去了,您看——”
刘兰芝就明白了,这些人是看着她孤身一人,无财无势力的,不想着跟着她毁掉了前程,也好,有二心的奴仆,她还不要呢,于是她笑道:“这好说,你们继续南下吧,青果,给他们每人一些盘缠!”青果撇撇嘴,从荷包里取出了一些碎银分给他们,这些仆役喜笑颜开,顿时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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