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因为和苏洛性子相投,更喜欢苏洛一些。虽然自己一直都在为逸随说好话似的,也不过是怕苏洛真的错过了,其实是为了苏洛好。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这一大把年纪,却也可能是会看走眼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自己先借着说自己过往这个由头,把话题岔开。然后慢慢的讲,再看看他们的反应了。
要真是逸随有什么问题,自己也是要想办法去帮苏洛的。
“我不说,我不说,李老伯你讲吧,我绝不打断你。你和忆儿后来怎么了?”捂着自己的嘴,苏洛模糊不清的说道。
“几十年前,这意屏镇还没有现在看起来这样的富庶,住的人也少。这里现在你看这么多人,大多数都是后来才搬过来的,早就不是我们当年认识的那些老街坊了。”
李老伯打定了主意要慢慢的讲着,所以这才没说了几句,就拿过来茶杯,自己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很讲究似的,细细品味起了那茶的滋味,半晌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说好的绝对不去打断李老伯说的,所以苏洛就只好在一边看着李老伯,几乎都要睡着了。
“后来呢……”困倦的已经睁不开眼睛,本是用手支撑着脑袋的,苏洛迷迷糊糊的问着。没支撑住,脑袋险些磕在了桌子上,这样苏洛才猛然惊醒。
“那时候这里很闭塞,这背靠着大山,只能上山采采草药,打打猎,或者挖点也才回来,日子才能勉强过去。不过那时候,这里家家户户也都是这样,所以没有了比较,也就不觉得苦了。当时,我和忆儿还有其他孩子,闲暇时间,也就是去山上玩。想想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是苦了些,却也悠闲自在。”
习惯性的看了看铺子外面,虽然大雨把人们都赶回了家,可是这样整齐的石板路,对面街道那些修葺华丽的店铺,比起当年,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
“后来啊,当年从镇子里出去的人,发达了回来,给镇子里修了路。修了路,和其他的镇子联系更紧密了,这山上的草药,猎物自然都是其他镇子需要的。这山据说是很有灵性的,所以这草药格外的好。有一些精明的人,那时候就做起了这草药的生意。有些人富了起来,自然就是有穷人的。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自从我十岁的时候,所以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也就没有那份心思。一来二去的,我也还是个穷光蛋。”
说到这,李老伯苦笑了笑。
“忆儿自然是不介意这些的,可是她爹娘却不能不介意。先不说日后我怎么能养活忆儿,在他们看来,女儿养活了那么大,不过就是要让女婿多多的给聘礼,好吧那本钱拿回来,再赚上一大笔,好给儿子日后准备的。本来,意屏镇一直那么闭塞,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自然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就不一样了。忆儿长得算是秀气,自然不必非得嫁给我。”
“也就是她爹娘拖着媒人,要去给她找个婆家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但是那个时候,草药的生意,已经被那几家固定的揽了下去,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出外去谋着别的生计,等到我发达了再回来。我去求了她爹娘很久,他们才答应我,给我两年的时间,若是我不能发达了回来,就不得干涉他们把女儿嫁给别人。”
说到这,李老伯将手里的茶杯紧紧地握了握。手有些颤抖,要是不握紧了,茶杯一定就摔下去了。
“忆儿送我走的那天,正好遇到了别人家的新娘子上花轿。那喜服好看极了,当时我就想着,我一定也要发达了回来,让忆儿穿上那么好看的衣服出嫁,嫁到我们李家。再看看当时的忆儿,穿的朴素到甚至可怜,但是我却没有钱给她买一身像样的衣裳。她爹娘把她养大,不过就像是个物件一样,不曾真心的关心过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她家弟弟的身上,哪有工夫管着忆儿穿的好不好,过得好不好。他们想着的,就是如何把忆儿这个能拿得出手的女儿,“卖”个好价钱。”
“她等你了么?”这其中一定是有很多过程的,但是苏洛很想知道那结果。即便是现在,知道了李老伯依旧是一个人过着日子,可是究竟是忆儿没等她,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苏洛很想知道。
那些过程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不重要的,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本来可以很好的两个人,终于还是没在一起。
“外面的世界,让我眼花缭乱,可是我记得,我这次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是要衣锦还乡,我要娶忆儿,风风光光的把她娶回家。苦力,伙计,我什么活都肯做,什么苦都肯吃,只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可是,在那些繁华的地方,总是会有一些地痞无赖欺负我们这些外乡人。我本来以为,自己在这里打架也算是厉害的,可是怎么都是寡不敌众。每天都被人欺负,每天赚来的辛苦钱,都被他们轻易地拿走了。直到有一天,一个路过的中年人帮了我一把,帮我把那些人打跑了。看着他,我觉得自己也要那样才行。他不愿意收下我,我便整日的跟着他。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就答应收下了我。但是跟我说,想要学功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他云游四方惯了,这一走可能就是很多年,我要是真的想学,就要抛家舍业的跟着他走。”
说起了这些,李老伯有些出神,终究还是没拿住手里的茶杯,随着清脆的声响,他有些惊诧,仿佛才被拉回这现实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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