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过来,放下手中的碗筷,声音低沉,盯着唐果儿娓娓道。
“晟儿!”太后立刻抬高声音制止慕容晟说下去,“事情还未调查个水落石出,方才不是说好了等晚些时候再告诉果儿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唐果儿傻愣愣地盯着两人来回看了几眼,忽而轻声道,“太后,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与我有关的话。”
“皇祖母,晟儿也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而且唐家又是这次叛乱的最大受害者,完全有必要现在就将事情跟唐三小姐挑明。”慕容晟坚持已见,生硬地回道。
“哀家说不许便是不许!”太后一声沉喝,根本就未见她动弹,光声音就震得放在边缘的杯碟皆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季嬷嬷一个激灵,随即朝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都退下去。
玄静也示意殿里的小尼姑都出去坐禅,一时之间,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贫尼为出去之后为太后和大皇子设个结界,不会让旁人叨扰,太后且放心。”玄静忽然站了起来,朝太后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师太留在这里也无妨,哀家也能有个商量的人。”方才还暴怒的太后慢慢冷静了下来,朝玄静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继而望向唐果儿,叹了口气,“罢了,既然没有其他人,告诉你前些天发生的事也无妨。”
玄静坐下时,右手衣袖一挥,殿门处便设下一层若隐若现的湖蓝色结界,眨眼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是,果儿专心听着呢。”唐果儿此时丝毫不敢再走神,点头回道。
“因唐家是东陵国的三大世家,东陵国创国之初,三大世家便与慕容家签下血盟,世代效忠于慕容氏,只要东陵国存在一天,三大世家便不能违背盟约,否则便会血竭而死。”
血竭而死?竟然会有这种幻术?
“什么是血盟?”唐果儿不由自主开口问道。
不等太后和慕容晟回答,身边的玄静忽然轻叹了一声。
“血盟分为主仆从属关系,属于仆人的那些,将自己的血置入一个容器中,由主人施古法密封起来,若是仆人或是仆人后人违背当初的盟约,只要主人及拥有最纯正血统的主人后人,将密闭的容器打开,将自己的血滴入,那些仆人连同他们的后人都会在三日之内血竭而死,无药可救。”
说完,玄静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满是不忍。
室内又陷入一片静谧,唐果儿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么说来,他们唐家的生死,将来是要掌握在慕容苍手上了?
哪怕她以后必慕容苍还要强,只要慕容苍想杀她,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本以为所谓幻术,强到极致就是幻化出虚幻的东西,而且这虚幻的东西具有实体的效用,可收可放。
但是血盟……这听起来当真不可思议。
“这种秘法,通常在上一代皇帝自知气数将尽之时,才秘密将它传给下一任皇帝。”慕容晟盯着唐果儿瞬间变了的表情,低声道,“但是我们要跟你说的,只是跟这个血盟有关。”
“你说。”唐果儿有气无力回道。
“前几天,我朝左相与一些官员密谋,想要趁一些三大世家的高手随军出征之际,意图谋反,不过这左相算起来,应当是楚家的一个旁支,他派人去掳了你们唐家几人,以挟令禁军开城门。”
“为何是我们唐家?而不是程家?”唐果儿虽然对唐家人几乎没有什么好感,却还是急迫地问道。
慕容晟神色变了变,目光更加深邃,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或许是唐家与我们慕容家更为亲近,是三大世家之首,左相觉得用唐家人要挟父皇,父皇会更加听话罢。”
太后听到慕容晟这样说,紧抓着衣袖的手这才松开。
左相将假扮的唐果儿掳走,分明是听闻外界纷纭,估量着唐果儿在慕容晟心中的重量不轻,所以才以唐果儿相胁。
好在晟儿自己知道分寸,没有道出真正原委。
“父皇的身体已经孱弱到不能施法对付楚家,三弟远在千里之外,即将抵达战场,作为主将根本不能脱身,更何况等到他赶回来,估计左相已杀了掳去的唐家人,根本救援不及,于是父皇就将这秘法教给了我。”
唐果儿听不懂慕容晟说了这么一大堆铺垫的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碍于太后和太妃在场,也不能逾了礼数催他,只能耐着性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慕容晟说下去。
慕容晟见唐果儿一脸迷惘,知道自己的暗示唐果儿没听明白,他前面说的几句废话,无非是在告诉唐果儿,慕容苍,不一定就是东陵国的下一任新帝,唐家不必再如此惧怕迎合慕容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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