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连城足足昏睡了一日一夜,直到中毒第五日早上才醒来。
身体越发的孱弱,要沈采采扶着才能站起来。
忠全见状,背后不知抹了多少眼泪。他看着慕连城长大的,又何曾见过他这番模样。
眼见着慕连城接连好几日不曾早朝,前庭的大臣们都快要闹翻了天。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慕连城倚着沈采采吃力道,这一睡竟然睡得他不知时日。
“还有半个时辰便是早朝。”沈采采一边说着,一边命宫女给慕连城换上龙袍。知他今日定然是要上朝。
慕连城见沈采采穿着平日里的衣裳,想了想道:“你换上后服与我一起上朝。”
沈采采讶异的看着慕连城,后宫不是不得干政吗?
“我……”沈采采指着自己道:“我还是别去了吧,免得又被你的那些大臣们说我是什么红颜祸水,祸国妖后。”
那些流言,沈采采这几日可是没有少听说。
慕连城笑了笑道:“别听他们瞎说,换了后服与我一起去便是。”
沈采采见慕连城如此坚定,又害怕他上朝时晕倒,犹豫着点点头,走到后间任由宫女给自己换装。
慕连城却是脸色一沉,叫了忠全道:“后宫但凡还有谁敢乱嚼舌根,一律逐去冷庭!”
沈采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百鸟朝凤袍飞凤扶摇冠,脸上粉黛轻施,看起来倒也不至于太过雍容华贵。
嫁给慕连城这些时日,这后服她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穿,只是这次过后还会有以后吗?
眼见着环儿离宫两日,也不知道交代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慕连城看着沈采采,满意的点点头。
帝君帝后,琴瑟和鸣,本该如此。
长袍迤逦,踩上红红的地毯,一步一步陪着他走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看着台下的众臣俯首跪拜,参拜之声回荡浑厚,气势恢宏!
沈采采端坐在龙椅旁的凤椅上,竟然有些手脚无措。
这凤椅本该只能在宴请群臣时,帝后才可以出席坐于此处。
慕连城轻咳一声,素白的锦帕上竟然出现丝丝血迹。
忠全见状,走上前一步,拉长了嗓子叫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一细长身子高个子的文官出列道:“启奏帝君,后宫不得干政乃是陈国百年来的规矩,今日帝后不应该出现在朝堂之上才是!”
话音一落,众臣立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沈采采眉毛跳跳,果然一出来就被人说,随即看向慕连城。
慕连城苍白着一张脸看向那文官道:“李太傅,朕几日未曾早朝,你急着要说的便是这件事?”
那李太傅不卑不亢继续道:“若是连朝堂之上的规矩都弄不好,又何谈治理天下之事!”
“放肆!”慕连城大怒,随即一阵猛咳,素白的锦帕上已然全湿血迹。
慕连城暗自将那锦帕收在袖中道:“当年开国皇帝元辰帝君,数战沙场,几经生死,皆是淳熙帝后冒死相救才活下命来。”
“陈国建立后,淳熙帝后跟随元辰帝君上早朝处理政事,兢兢业业,打下陈国赫赫基业!”
“采采之于朕,便是淳熙帝后!”
慕连城目光一凛,扫向众人。众臣见状,纷纷低下脑袋不敢言语。
沈采采微微低下头去,藏在云袖之中的双手仿佛是要打成结。
一五粗男子忽然从武官队列中走出来,向慕连城行了一礼道:“臣王伟虽是一个粗人但也知道后来淳熙帝后谋权篡位,也是因此陈国便有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慕连城冷笑一声道:“那你可知淳熙帝后为何谋权篡位?”
“因为淳熙帝后想要壮大其家族势力,自己当女帝。”王伟又道。
慕连城大笑道:“当年元辰帝君建国后,开始终日沉迷于酒色笙箫之中。眼见着陈国基业摇摇欲坠。”
“于是淳熙帝后便冒天下之大不为拥兵反帝,兵临城下!元辰帝君这才彻底的幡然醒悟,率军出征,再不敢沉迷于酒色之中。”
“当时淳熙帝后拥兵二十万,元辰帝君不过是十万。她见元辰帝君已是醒悟,与元辰帝君击掌为誓,要他定要管理好这陈国天下。这才,拔刀自刎,让战事收尾。”
“若没有淳熙帝后便没有今天的陈国!你们可是明白!”慕连城道,声音虽不洪亮,却足够威严。
百官听罢,急忙跪下。
李太傅却是不跪,仍旧是不卑不亢的道:“但是如今的帝后毕竟不是淳熙帝后”
慕连城正欲反驳,沈采采却是起身道:“李太傅又怎知本宫不是淳熙帝后。”
威严庄重的声音配上这一身的气派,倒是让众人拉紧神经,仿佛是要重新审视这个传说中魅惑君心的帝后。
“帝君几次三番陷入困境,本宫皆是不顾所有冒死相救,每次都险些失去性命。”
“若是本宫有任何反心,任何夺权自立为女帝的野心,又怎会不顾性命的相救。一次是装,二次是骗,三次是换取信任,那么四次五次六次呢!”
“本宫自问进宫以来,没有与任何一位文官武将有过交谈,又何来夺权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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