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囊终于重现天日,纵然是黄棠心亲手埋下,清楚里面的物件,可是再见时间囊黄棠心也忍不住的有些激动。拆开那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薄膜,一个塑料的小箱子展现在黄棠心和苏雁的眼前。纵然防水工作做得很不错,但是箱子还是有些微微的湿润,除掉箱子上的一些泥土,箱子样子依旧。此刻还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打开箱子,气味在时间的流逝中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加上独特的泥土气息,气味虽怪但却好闻。一件件小小的物品像是记忆的储存器,再加上点想象,就像过去的时光再现眼前。流光飞舞,眼角湿润。
苏雁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有些激动的黄棠心,然而苏雁并没有急着去看箱子里面的东西。偷看日子尚且是侵犯隐私权,这个所记录的东西可比日记生动吧。苏雁如是想。然而黄棠心看着自己箱子里的物品,没有糖的棒棒糖,老冰棍的塑料包装袋,小铅笔头,滚珠、跳棋、弹弓、一本连环画、满分的考试卷子、爷爷的一张照片……这些东西黄棠心却也不想跟苏雁分享,倒不是黄棠心自卑,只是要送苏雁的那个物品和这些东西有点不搭调了。如果让苏雁看见这些东西,黄棠心还真担心会破坏苏雁的联想。箱子里面的东西苏雁不必全知道,但是这个箱子注定要给苏雁创造一个特别的想象空间。
黄棠心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石头做的小瓶子,看着剩下的那些给自己带来无尽回忆的物品,黄棠心感慨万千,自己的童年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黄棠心也不感伤,不顾旁边云里雾里的苏雁,又将箱子封存好,再次埋了下去。是埋葬自己那些孩童年代的纯真时光,还是以此为种子重新开创一段美好的时光。连黄棠心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做好这一切黄棠心再次拿出那个石头小瓶子,嗅了嗅,香味淡了些却质感依旧。
黄棠心:“这个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苏雁接过瓶子,黄棠心又补了一句“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并不介意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和你分享,我只是觉得那些东西能带给我的感受远远会比你多。好比两个笑点高低不同的人看同一个喜剧电影,一个笑了一个却觉得无趣。而这个东西我想更能让我们处在一个频道上,所以……”黄棠心对于自己的解释也有些模糊,也许是多余的也许是不恰当。但是无论如何他都需要解释一下。
苏雁对黄棠心的解释还是持理解态度的。尽管苏雁也很想分享箱子里的东西。此刻黄棠心礼物与解释一起呈现,苏雁只好把好奇心全部集中在了瓶子上。
苏雁细细的研究着黄棠心送她的小瓶子,瓶子很精致也很有质感。苏雁学着黄棠心打开瓶子嗅上一嗅。独特的香味让苏雁激动不已,同时也更好奇了。为何黄棠心在小时候就有如此特别的物件。女人爱美也爱香,加上苏雁疑惑与想象的碰撞,仿佛黄棠心埋下的箱子里面此刻装的是美玉与鲜花。苏雁回过神来。
苏雁:“好漂亮的瓶子,好独特的香味。给我讲讲吧,讲讲关于这个东西的故事。”
黄棠心:“天冷,我们屋里说话吧!”
回到屋中,黄棠心打开电炉,倒上两杯白开水,开始给苏雁讲起这个瓶子与香水的来历。电炉是现代的工艺品少了点意境,白开水纯净自然却又少了几分劲头。新年的气氛又太过喜庆。然而黄棠心心里的感觉却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开心与喜庆不同,怀念和感伤互慰。
黄棠心:“瓶子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瓶子的名字叫“陨”,香粉的名字叫“战”。”
苏雁:“好特别的名字。”
黄棠心:“瓶子是我爷爷的战友送给他的,那还是在抗战时期,有一次部队经过爷爷战友的家乡。在那个特殊的背景下,特殊的岗位下。人对家乡的情感与我们现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也正是那样,爷爷的哪位战友不可能领着爷爷去看他家乡的风景,吃他家乡的美食。在那样的情况下爷爷的战友就把掉落在他家乡的陨石送给了爷爷。这陨石是爷爷的战友祖上传下来的。当时发现它的人很多,于是分到每个人的手上就那么一小块。然而这个祖传之宝送给爷爷的时候却是另外一个寓意。天外也许是个世外桃源,没有残忍的战争,没有杀戮没有掠夺。一沙一世界,一石一天堂。”
苏雁听得很入迷,不觉间握住石头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回过神了,苏雁放缓了力道。于是问起了香粉的故事。
黄棠心:“香粉的故事还是得从那块石头说起,爷爷很宝贝战友送给他的这块石头,于是请了一个匠人精心打磨才成了如今这个摸样。起初爷爷也舍不得人为的修饰这块石头。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爷爷发现了一味香。而这味香就来至于爷爷的身体。说起这味香还是得回到那个战争的年代。行军打仗的时候洗澡是不易的,尽管是这样爷爷身上却不是满身臭气。夜晚有时候在石头上睡过觉,身上会粘上一些石粉。也睡过草坪也许背下还压着一朵花,当然也在深林里睡着过,也许枕着某片不知名的叶子。行军的劳累流过热汗,战争的紧张流过冷汗。受了伤留下鲜血。战友牺牲流过热泪。就是这些东西通通的留在了爷爷的身体上,任风吹雨打,以身体为媒自然的发酵。四处转战终于有一天爷爷从战壕里醒来。却再也没找到送他石头的战友。一阵恍惚爷爷突然嗅到了从身上传来的异香,爷爷把这个香味称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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