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紫阳在龙空镇西口下了马车,徒步走入了清冷的青石街巷中。
街上行人很少,他们都以十分诧异的目光,看着萧紫阳这个南方少见的彪形大汉。
他沿着清冷街巷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一个门面狭小的酒家。
萧紫阳走了进去,一楼的厅堂狭小而昏暗,不过七八个客人,却已经将这里坐的半满。
萧紫阳挑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单薄的竹凳在他屁股下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小二有些担心的看了过来。
萧紫阳向小二要了一碟蚕豆,一盘白切肉,两坛老酒,便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他一边如同喝水般喝着甜中带着一丝苦涩的老酒,一边听着几个本地人用着一种十分难懂的方言在扯着家长里短。他来楚州也有一段时ri了,倒也勉强能够听懂。
萧紫阳不过吃了半碟蚕豆,便喝光了两坛老酒,脸上却不见一丝红晕,引得旁边几个客人和客栈中掌柜伙计们暗自咋舌。
他趁着小二上酒的当儿,扔给他一颗两钱的银角子,问道:“小二哥,这镇上可有院子出售或者出租,我看这小镇不但清静,而且风景秀美,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接住萧紫阳抛过来的银角子的小二一脸惊喜,这颗角子不过黄豆大小,却足足值得二百个铜钱,抵的上他七八天的工钱。这龙口镇地小人贫,人们大都节俭,他那里收过如此多的打赏。
小二眉开眼笑的点头道:“客官可来的巧了,镇东头的李二龙家这几天正要卖院子呢!”
萧紫阳闻言一喜。他本随口一问,像龙口镇这样的小镇,十数年也不见得有人出售院子,没想到这等好事竟被他碰巧遇上。
不远处坐在柜台里拨着算盘的掌柜的听见两人对话,有些jing觉的看了萧紫阳一眼,又皱着眉头看了小二一眼,突然插言问道:“这楚州境内比龙口镇清静秀美的小镇多不胜数,不知这位客官为何看上我们这个清贫地方?”
萧紫阳闻言,说道:“我家祖上也是这楚州中山郡人,当年无奈背井离乡,一直对回归故里念念不忘,奈何我家三代贫寒,都无力回归,到了我这里,侥幸攒了些家业,便想着能不能完成祖上的遗愿。”
萧紫阳略一停顿,接着说道:“这中山郡百姓富裕安乐,在下走了不少地方,竟然连一亩田一座院子都没能置办下来。”说罢索然而叹。
那掌柜的见他虽然生的五大三粗,但听言语间却不算粗俗。又说的真挚,萧紫阳并未带着斩马刀,又换了件文士长衫,虽然不伦不类,倒也让掌柜的打消了几分顾虑,他便不再言语。
萧紫阳又向小二细问了那李二龙因何要卖家产。
那李二龙是这龙口镇上有名的浪荡子,他父亲去世不过一年多时间,他便将祖上留下的几亩水田和父亲为他娶的一房媳妇,都送进了镇上的赌坊之中,如今却在叫卖祖宅。
说完缘由,小二又劝道:“李家老宅前后两进院子,地方大,房子也结实,不过我劝客官还是不要买的好!”
说完小二神秘兮兮的四处看了一眼,伸头附在萧紫阳耳边轻声说道:“这李家老宅紧挨着萧家老宅!自从萧家三十七口被满门抄斩之后,那老宅里就生了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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