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砂岛远在净阙岛东南面一千多里之外,那边已是外海,岛屿稀少,而且大都岛陆狭小。
符津真人的七层玲珑金塔极为玄妙,升到高穹之上,并不是逐风穿云的一路疾飞。众人只见塔身上金光暴闪,眼前发花,七层玲珑金塔倏地便到了十里之外,微微停顿了一息,金光再现,塔身略微晃动,又是近十里海天抛在了身后。
千多里海路,只一个半时辰不到,便到了红砂岛附近,符津真人指着眼前二十里外的一座新月形的小岛道:“依海图所指,那便是红砂岛的所在了。”
众人极目望去,这小岛方圆也就五里左右,岛上树木稀疏,岸边有一大排石木房院,还有座长长的浮桥,伸向海中,只是岛上一片沉寂,好像不见人烟。
在小岛上空百丈,有一方灰色的石碑悬浮着,散出层层叠叠的青色流光,罩住了小岛方圆十里海面。
符津真人一摆袍袖,飞出了七层玲珑金塔,冲红砂岛的方向遥遥拱手一礼,宏声道:“长空洲符津老道来访,岛上可有哪有道友出来一叙?”
这一句话,字字皆含着符津真人一身玄功真元,以道门镇魔真言神通吐出,二十来个字宛如凭空一道惊雷,震得天云四散,海面上波澜翻腾,俞和虽在符津道人身后,亦觉得两耳中嗡嗡作响,胸口窒闷。
符津真人说完,踏空傲然而立,看着前面的小岛,可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岛上既无人影晃动,也没有任何声息传来。
咳嗽了一声,符津真人眉毛微皱,聚气开声又道:“长空洲符津老道来访,岛上可有道友在?还请出来当面一叙。”
这次声势更盛,好似从符津道人身边,凭空起了一场风暴,海面上怒浪滔滔,挟着罡风,扑向红砂岛的岛岸,海潮撞在岸边的礁石上,激起数丈高的水花。
可又过了盏茶功夫,红砂岛依旧是一片静寂。
“莫非这岛上当真没人?”众人纷纷从七层玲珑金塔中飞出,符津真人一招手,玲珑金塔化作一尺高下,托在掌中。他当先而行,御气踏云,径直朝小岛上飞去。
到了那座浮在红砂岛上空的石碑前,才看见这石碑约有五丈高下,碑面上有行大字,是以利器刻上去的,一笔一划纵横凌厉,令人望而心怯。
“红砂岛因外事闭门三年,若有宵小来犯,归必诛。”
尤其最后那个“诛”字写得杀气凛然,看那笔画好似有个人手持长刀利斧在疯狂挥劈砍杀,收笔的一捺裂碑而飞,凶煞毕现,仿佛是要将对手生生斩成两段。
俞和倒抽了口凉气,脚下不自主的一缩,飘身退了三尺。
符津真人眉头紧缩,捋须道:“看来岛上无人,这可有些难办了。”
“符津师兄,既然岛上无人,看来这番是白走了一遭。倘若真是这岛上修士犯我净阙岛,料想他们也会远遁避开,或者闭门不出。除非有恃无恐,不然哪里会在自家岛上等我们来兴师问罪?”
“华翔师弟此言也合道理,只是这红砂岛无人,还以阵法封闭起来,我们白走一遭事小,可那地火银霜之事,却又没了着落。”符津真人转头看了眼俞和与易欢,叹了口气。
“我有一计,请师兄斟酌可否。”华翔真人眼睛一转,笑着道:“既然这红砂岛的修士出门三年才归,我们何妨自行出手到这岛下矿脉一试,我观这护岛大阵不过区区十里方圆,可这附近的海底火脉却在此岛西面二十余里外,料想这阵法也护它不住,我们自行下水去探视一番,若寻得着红砂岛开掘的水下甬道,自然能采到地火银霜。”
易欢摇头道:“华翔前辈,既然红砂岛有阵法镇守,那水下甬道外必定也布置了法阵阻挡,即便寻到了入口,可又如何破阵进入?”
华翔真人摆手道:“这你就有所不知,需知那水底甬道,盖因泥石松散,往往难以夯筑牢固,故即便布置阵法,也难以摆开什么高明的灵阵,不然阵法每每开闭之时,灵气震荡,稍有不慎,若致使甬道内泥土塌陷,那便须重新挖掘,得不偿失。因而这等水下的甬道入口处,大多只是布置一些惑人视听的幻阵,或通传警讯的消息阵。这类粗浅的阵法,有符津师兄这等符器大宗师到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化解开来,容我们进入甬道,待出来之后,再悄然回复其原状,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符津真人思索了好一会,点点头道:“华翔师弟此计,倒是颇为可行。”
华翔真人笑道:“师兄可有把握?”
符津真人道:“待找到那水下甬道入口,看清了左近情形才知。”
说罢符津真人带着众人向西行了二十里左右,仔细望了附近的地脉气相,确定那火脉就在下方,便对身后那女弟子一招手:“元曦,你下去看看。”
那女弟子也不言语,身形一晃,便潜下了水底。俞和与易欢不解,这等事情,区区一个随侍弟子可办的妥当?不过转目看符津真人悠然抱臂而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猜那女弟子只怕在阵法之道上,早深得符津真人的秘传,遣她下水,自与亲身下去无甚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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