赑屃可能觉着我出言不逊,它早运足气力,扇动利尾,伸长数丈,只将我打来!
我好歹学聪明了,毕竟前车之鉴,怎可重蹈覆辙,见它来势汹汹,我往后一跳,整个跃起,退后数步!
一阵轰鸣巨响,在我前方数尺,一个大坑惊心动魄,长明灯的烛火也被扇的忽明忽暗,但没灭,直看得我吸口凉气!
这老乌龟来真的!
不及细想,赑屃迈动四足,如电光火石,身形快的惊人,也是妙,我刚挪动身子,一只前掌凌空劈来,正砍我头顶上两寸,顿塌了一片,石灰飘飘洒洒,落了下来!
我咽口水,喉咙里扑哧作响,见此招招狠毒,步步惊心,真个好吓,我难得相信,眼前的这只龟,还是上次那个和蔼的老爷子!
它说话了!
赑屃往后退一退,转身过去,不紧不慢的调侃道:“你真是来拿我宝物的?以你这个本事儿,怕是不行!”
我听了后不满,只哼一声,伸手指它,坚定说道:“还没开始,你便下结论,且不急,看谁笑到最后!”
赑屃一阵狂笑,转过身来,刚一动,顿若追风逐电,顷刻间,已到我跟前!好身法,恍若神明,竟全不似负重之物!
还没喘过气儿来,一阵粗重的气流,带着凌厉的风,直向我脸边刮来!
心里咯噔一惊,刚想躲,已是一掌,喷出一股热血,撞在墙上,墙体竟抖了几抖,长明灯灭了几盏开去,天花板上面儿的爬山虎掉了几缕,灰尘飞飞扬扬,头顶白花花一片儿!
好在身子没啥大事儿!
我勉强站起身儿来,已是咳嗽数声,一手抚胸,另一手拍头上的灰,同时瞪着前方的赑屃,我冲它喝道:“你这老龟,非得致人死地不成,你要来真的,我黑娃子当奉陪到底!”
它还是看不起我,语气淡淡的说:“小子,你还得再练练!”
我怒了,正想上前揍它,赑屃速度快,早入了门去,我紧追不舍,也从后而入!
赑屃不见了!
又是前一般场景,只是莲花现地,长明灯熄,我睁眼儿看,墙体皆粉白,天花板挂灯三盏,却是灯笼,燃得正旺,红光遍地,只是屋子大,内中暗影从生!
正疑虑间,墙上一道影子掠过,我急回头看去,却啥也没见着,同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儿,我又忙不迭回头!
终是啥也没有,只剩了我一个!
一来二去的,头有些晕,我手按额角,轻捏了几下,忽觉天旋地转,一阵冷风入骨,浑身冻得直哆嗦,跟没穿衣服似的,我裹紧身上的袍子。
像是不冷了!
我看看,才一会儿,果是不冷了,便撤开手来,往前走几步儿,忽的又热起来,如三九伏天,又似腾腾烈焰,更像是老君丹炉,烤得我口干舌燥,四肢无力,呼吸越发的急促,跟快要窒息似的!
心中一阵火气涌上喉头,我再忍不住的骂了起来,声音倒挺洪亮,我直接喊:“你这老乌龟,好不晓事,要打就打,何必躲躲藏藏,小爷会怕你不成,来来来,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过了许久,没啥动静,屋顶却传来回应声儿,是赑屃的声音,它说:“你这小子,不是我对手,等你出的来,咱再打!我要你,体会这一番痛苦!”
说完,再没了回应儿,声音也渐渐的远了!
我还想说啥来着,一腔闷气,只挂满胸口!攥了攥拳,心中不服,我也不知道它听不听得到,就冲着屋顶嚷道:“老龟,你别让我撞见,不然,跟你一场好斗!”
正喊着,还没完,长明灯忽然亮起,一盏盏,化两排,流光溢彩,好是华丽,两道光,红白交接之际,霎时明亮,刺人眼目。
我急捂了眼,退了退,耳朵却灵,听得一阵弓弦响,就着往后一仰脖,一阵飓风沿着天灵盖而过,眯开眼看时,墙上插了一物什!
是一枝箭!
我站起身看,好一把箭,挂雕尾,饰灵雁,上写“茹毛箭”三个金漆大字,长数尺,入墙三分,拔了不动,强劲十足!
再看对面儿,门开处,一盏台,上面挺立一把弓,还没看清,石连门关,又是一堵墙壁。
我正吃惊来着,又是一阵响,身后轰隆声连天,急转身看,墙壁化作门,又是一盏台,又是一把弓,上拽满一枝箭,灵光乍现,光芒四射,还不及细想,五步之内,嗖的射出,只逼我胸口而来。
虽是慌了一慌,终是不乱,我腾了右手,照着来势,就是一绰,指望拔了那枝箭,收了那把弓!
不料手出的慢,箭速惊人,虽抓了箭尾,箭头却直挺挺透了来,我偏一偏,没射着心脏,倒扎中了腋窝!
一阵钻心疼,血盈满袍,我蹲下身,撩起袍子,箭头处,伤口已泛黑,看来有毒,毒性还特大!
想拔,却拔不出,我也怕疼!
身子稍微慢了慢,又是一枝箭,正射中后背,疼的我龇牙咧嘴……还是咬了牙,没出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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