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出了顺德府越往北,朱由骢的心情就越不好!
他的心情能好么?从进了山西地界开始朱由骢就不停的到沿路出现了饥民,开始的时候是几个、十几个远远的躲着;渐渐的成百成百的饥民出先在了路边,虽然他们还是颤抖着目送自己一行通过;可他也到就在他们离开不远的地方,有人拣起马粪在仔细的寻找里面还未被消化的豆类。
昨天,就在昨天!朱由骢甚至到一群乌鸦就站在树丫上,贼眼紧盯着树下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要不是被他见到了,或许那少年就成了乌鸦的晚餐!现在那少年都还躺在后面的马车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小王爷,怎么了?”一直骑马坠在车后的卢象升赶了上来,在窗口小声的问着。他可不敢去跟朱由骢同乘一车,拉车的那货狠着呢,上次他还没上车就差点被踹了一脚!
“去!把后面的郎千总叫来!”朱由骢的脸色很不好,他到了路旁荒地里,数千灾民簇拥在一起,小孩在哭,女人在啜泣,男人在无奈的叹息。就在不远的地方有饥民在挖草根,有的干脆就挖起了观音土在往自己和身边小孩的嘴里塞。
“小王爷有何吩咐?”要说这朗千总虽说是副职,可后台硬啊,他可是当朝御史黄尊素的亲侄儿;在洛阳别说千总就算是都指挥使也不敢给他脸色的。这一路上朱由骢没给他找麻烦,可也没给他啥好处;要不是在小乐子私下里送了自己不少金银的份上,他才没这么恭敬呢。
“朗千总啊,我军现剩多少粮草?还有多久能到河间府?”朱由骢依旧阴沉着小脸,这让郎千总心里很不舒服。
“回小王爷,军中还余一百三十石,够我军五日所用。按这行程,我们今日酉时就能到河间府了。”不就是个王爷世子么?出了你那一亩三分地还敢使脸色了?
“嗯”朱由骢略一思量,道:“这样吧,你取出五十石,现在就搭灶煮粥,接济一下这些饥民!等到了河间府,我再买来给你们补上!”
“这……恐怕不妥!”笑话,你说要我就给啊,那我多没面子的!
“买,本世子买总行了吧?五十两黄金买你五十石粮食,到了河间依然给你补足粮草,给句痛快的卖不卖?”朱由骢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粮食的价格,可现在让手上没粮啊,着急的他也就只有咬着牙认了。
“卖!”早说嘛!你早说给钱不就行了么?这位小王爷可真大方啊,一两黄金买一石粮食?咱还克扣那点粮饷干嘛啊?俺刚才直接说实话,还有两百石不就赚得更多?
“老人家,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啊?”等那郎千总抱着黄金屁颠屁颠的跑去忙开后,朱由骢也下了马车,不顾小乐子的强烈阻拦,来到路边拉着一位老者的手询问起来。
“回……回小官人的话……”老者不知道眼前这是何人,但他气度不凡,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就知道这人身份高贵,一时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位老人家莫怕,小王爷问什么,你照实说就是了。”卢象升可没想到平日里那奸诈的,连快破布都会琢磨着卖钱的小胖子,这一路行来好事还真做了不少;今天更是吃这么大的亏,以天价收购粮食来赊粥。
“王……王爷?”老者这辈子连县令都没见过,一下子见到了传说中的王爷,差点就晕了过去。
“老人家……”朱由骢狠恨瞪了卢象升一眼,你没事吓人呢?说啥王爷?指着旁边一个起来跟他年岁差不多,但却十分瘦弱小孩道:“你我这年纪和你这小孙子也差不多,就当我是一过路的后生好了。”
“草民……草民不敢!”老者想跪下却被朱由骢紧紧的拉住了,着他胖脸上的微笑,老者仿佛也感到了善意。“俺们都是从辽东逃难过来的……”
辽东?又是鞑子?朱由骢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
“小王爷不知道,俺们苦啊……”老者想起这一路的艰辛不禁老泪纵横,“自年前,鞑子占了辽阳,俺们就没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前些日子好不容易逃到京城,可……可官爷们怕我们闹事,又要我们继续南迁!”
“混帐!”朱由骢怒不可遏,偌大一个京城会容不下几千难民?继续南迁?那边聚集的人群,大都衣衫褴褛;仅有小部分还背着个破破烂烂的小包袱。可以想见,他们在京城连最基本的救济都没得到,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草民该死!草民该死!”都说官官相护,这小王爷刚才着还挺好的,怎么一下就发这么大火了?
“老人家,快快请起,我骂的是京城里当官的那群畜生!”一就知道这老者是误会了。
“小王爷,不可!”卢象升赶紧了四周,还好,随行官兵都没跟过来。周围的都是一些难民,急忙拦住了朱由骢。“小王爷,不可啊,那都是朝中重臣!我们此次进京,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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